西赤江作為西洲南部重要的大江之一,其源頭在赤山山脈朱砂域癸蘊洞天,而這洞天就在翻過鏡安山不遠處。
江流從這裏開始滔滔不絕,自赤山而下,就在江流最寬之處,橫跨著一棟巨大的建築,它像是一隻螃蟹,身下坐著一座孤立在江中的山,從身體裏伸出八座橋連接兩側河岸,而水流被山一分為二,變成了兩條流向不同的江。
抬頭向建築上看去,它以身下孤山為主柱,在雲霧彌漫的高處建成了一個巨大平台,其上還有許多小的樓閣山水,和地麵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就是意江宗的宗門主地——都江口。
西江流到此處便也開始享受平原的安逸,江流變得又寬又緩,常常分流出去滋潤更遠的地方,而這裏的人們都被稱為西江人士。
......
半年前的夏日某天,這時白沐剛從血泥出來沒多久。
那天,清晨微亮,江上朦朧,霧氣騰騰,兩個身影走在那通往意江宗的八方橋其中一橋之上。
幾天趕路下來,黎筱滿已經對眼前之人的體力麻木至極,就算晚上露營睡覺他都是站著的,她甚至懷疑陳休子就根本沒睡。
這個人永遠不會感覺到累,不過還好的是他能聽取自己的要求,讓陳休子背著走了很多路之後,黎筱滿勉強活著到達意江宗。
“我們遲到了。”陳休子看著霧蒙蒙的橋邊說,“師父讓我五天就到,今天是第六天。”
黎筱滿靠著橋邊上斷斷續續地說:“你神行,太快,就算在你背上待著,我也受不了,你師父,一定,給你說了,帶我回來才是,最重要,的吧?”
陳休子思考片刻說:“說了。”
“所以啊,隻要我到了,你師父,一定,不會,生氣的。”黎筱滿用手撐著腰,靠著橋邊,氣喘籲籲地說:“呼,你等等,我,走不動了。”
陳休子不擔心師父會罵他,他是怕師父擔心自己,因為自己不會傳音法術,沒辦法有效通知師門任務究竟怎麼樣。
他聞言站在黎筱滿旁邊,等著她恢複體力。
就在這時,橋上傳來鬼魅般的聲音:
“~好想吃人啊~啊嗚~”
黎筱滿聽見鬼聲本來軟趴趴的腿,都發硬了,好似要爆發出生命的最後力量逃離這裏。
就在這時,陳休子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說“師父,我早已經不怕鬼了。”。
黎筱滿聽見陳休子叫“師父”,心裏一鬆,腿卻更軟了,整個人隻能癱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想說,偏著腦袋看向橋那邊。
一道身影從霧氣深處出現,隨著身影靠近似乎周圍的空氣也好像寒冷了起來。
“我都忘了乖徒弟已經不怕鬼了嘛~”
溫軟的聲音入耳,黎筱滿總算是看清了這位身穿寬鬆青雲繡鶴袍的女子,頭上發絲散亂垂至腰間,而胸口露出大片白肉,還有深不見底的鴻溝。
女子直接走上前來抱住陳休子,陳休子也沒反抗整個頭就被埋進了鴻溝裏。
陳休子被埋住了,隻能發出模糊的聲音說道:“師父,請住手,仙胎帶回來了。”
這位女子才反應過來還有一個人癱坐在地上,這才放開陳休子說:“這就是仙胎啊~”
她靠近坐在地上的黎筱滿,蹲下來一臉好奇,似乎在看什麼稀奇的玩意兒。
黎筱滿全身發軟,沒有力氣,隻能輕輕的說了句:“仙師好。”
那女子聞言突然高興無比,雙手抱起黎筱滿將她埋進鴻溝裏說:“真是乖寶啊~和休兒應該很合得來~”
突然之舉讓黎筱滿整個人呼吸困難,加上兩側被束縛,心裏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不僅叫陳休子腦袋不好用,他的師父也奇奇怪怪,捉摸不定。
好恐怖...好想逃...
黎筱滿本來就很累,加上被鬼音嚇得神魂恍惚,這一下擁抱直接讓她昏了過去。
當女子放開黎筱滿的時候,黎筱滿整個人就將要倒下去,女子手化花掌,從下往上輕輕一扶,將黎筱滿用法術穩住了。
“哎呀,暈了,都怪休兒你沒照顧好別人,我不是說了,讓你好好照顧她嗎?”女子轉過身先責怪起陳休子來,隨後向還站在原地的陳休子說:“快過來抱住她,我們回宗門啦~”
陳休子聞言走來將黎筱滿抱在身前跟著女子往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