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三十三年,三九寒冬,寒風凜冽。
皇城丞相府。
一聲悲鳴的叫聲劃破長空。
“越翎璟!林悅酥!你們不是人!”
柴房裏陰暗潮濕,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女子帶著她這破碎身子奮力朝前撲過來。
動作幅度大了些,微微隆起的腹部更加明顯。
但還不到他們身側,又被身上的鐵鏈硬生生的扯住了腳步,銬上鐵鏈的雙腳也滲透出一絲絲的血。
鐵鏈被拽得‘嘩嘩’作響,被鐵鏈穿透脖子的女人顧不得痛,拽著鐵鏈就想往上前衝。
門口處,男子眼神厭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的身側還依偎著一個容貌豔麗的女子。
他們的腳下,匍匐著一具屍體。
翠果看著前一刻還對她說‘小姐別怕,奴婢來救您了的丫頭,此時已了無生機。
她看著門口的兩人,眼裏是無盡的恨意。
“璟哥哥,姐姐這模樣好生嚇人啊!”女子柔弱無骨的身子更加貼近了男人。
男人摟著她,安慰道:“酥兒別怕,她上不得前。”
男人轉頭冷聲道:“林悅希,交出兵符,便讓你死的痛快一些。
大笑一聲,女人頭上的長發緩慢滑落,露出臉上一條猙獰無比的疤痕。
雖然疤痕猙獰,但她的眼睛卻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越翎璟,你能有今天,你覺得你靠的是什麼,全都是靠的是我林家!是我林悅希!什麼大齊第一才子,沒了我林悅希,你連屁都不是,誰會看得上你這個雜種!”
越翎璟咬牙,這就是這個女人該死的原因!
他能從一個一無所有的才子,沒有家族顯赫的後台一步步爬到天子信任臣子的位置,確實離不開這個女人。
但就是因為她聰慧能足智多謀,所以才要把她弄死,死了就沒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現在新皇登基,他也得到了想要的,這個女人一直扶持他也該功成身退了!
“哎呀,姐姐,咱們女人就應該聽從男人,就要以男人為天,那麼好強做什麼?再說,你那麼好強,到頭來,還不是落得這個不堪下場?”
林悅酥的話取悅了男人,卻激怒了林悅希。
林悅希把鐵鏈揮得‘嘩嘩’亂響,狠狠的看著自己曾經最疼愛的庶妹道:“林悅酥,你簡直喪心病狂瘋子!那也是你的父親啊!把你捧在手上的父親,你竟然也下得去手!你簡直畜生不如!”
林悅酥捂著唇笑道:“姐姐,看來你的丫頭都告訴你了。你爹和外祖父一家已經下了黃泉了,還是以通敵叛國的罪名,死得極慘。”
“你不知道啊,你外祖一家,那血流了一地,染紅了整個刑場!你外祖父的腦袋還被皇上掛在城門示眾呢,嘖嘖……”
林悅希雙眼充滿了血絲,撕心裂肺的喊著:“昏君!昏君!昏君!!”
見林悅希這樣,林悅酥更加興奮繼續道:“還有啊,姐姐,實話告訴你吧,我雖然喊了那人十幾年的爹,可他卻不是我爹!況且,他也沒有把我當女兒!他的眼裏隻有你那個死鬼娘親和你這個賤種!”
林悅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這個毒婦!你這話什麼意思?爹爹向來一碗水端平,有我的一份,從未短缺過你分毫!爹爹一生清明,你們讓他一身汙名的走,還是人嗎?!”
林悅酥冷笑道:“從未短缺分毫?那你死鬼娘過世,他為什麼不將我娘扶正,讓我一直被你這個嫡女壓了一頭?他落得如此地步,也是拜你所賜!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然容不得他和你外祖一家,怪隻怪他們有了你這個好女兒和好外孫女,怨不得誰!”
林悅希後退一步。
是啊,全都怪她自己!
是她不聽父親勸阻,一意孤行,下嫁給了沒有背景也沒有實力的越府。
是她出謀劃策,輔助夫君,助力新皇繼位。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是她!一切都因為她啊!
見她麵露死灰,越翎璟不耐煩道:“酥兒,何必與她多言!我多見她一刻,都多一分惡心。”
林悅希目眥欲裂,這眼前的人還是前不久還擁抱著她,對她許下了海誓山盟誓言
現在卻對她如棄敝履。
她為了他,第一次反抗從小疼愛她的父親。
為了他,她求外祖父投到六皇子墨禦的陣營。
最後,得到的又是什麼?
一生都為他,最終卻抵不過一副皮囊!
“越翎璟,我腹中可是懷著你的孩兒,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