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群野獸,具有破壞性並且時常不計後果,他們有個代名詞,叫作青少年。
也許你會受到一輩子忘不掉的屈辱,但在那群“大人”眼裏,這隻不過是你們在開幼稚的玩笑罷了。
所有的愛情都是故事,即便平淡無奇。
這是一個優秀使然的開始,也許優秀的人隻能和更優秀的人才能走遠。然而這裏的“優秀”好似並不允許他們的這種相守。而用“大人”的詞來講,叫作“早戀”。
年少而稚嫩的相約就讀了同一所高中。
剛開學,茹和岑坐在同一張座位上,幾乎能感到所有人都與之為敵,投來厭憎的目光。
每個學校都會有“中央空調”,都會有混混。而在高中,這樣的分流更加明顯,在這裏岑和茹讀的實驗班就好似這潭渾水裏混著魚群裏的水蛇,每條魚都覺得他們危險具有“攻擊性”,而岑和茹又是這群黑鱗水蛇中獨有的兩條彩色水蛇,連同類都避而遠之,從頭到尾都閃著“毒”光。
省一中,放到全國都是名列前茅優秀的中學。一個年級文理科十五個班,實驗班隻有兩個,文理各一個。能進實驗班的,必然是人中龍鳳。八月的最後一天,燥熱到令人不耐煩,教室裏坐著一群高智商的野蠻人,他們強行壓製著體內本應膨脹的荷爾蒙,嘰嘰喳喳的議論著中考成績,三角函數,牛頓定。所有化學反應都必須隻發生在討論中,書本上,試題裏。
岑和茹兩人低聲的訴說著他們心中憧憬的未來,在身旁數以百計“哢嚓”作響的“機器”轟鳴聲中以血以肉地交談著,生怕稍有動作就會把這些機器嚇停或把它們“吵醒”。
晚上,岑來到宿舍門口,正要開門便聽見門裏一陣騷動。岑走進宿舍,七個人,玩手機的玩手機,看書的看書,用筆記本聽課的聽課,對於他的到來熟視無睹。岑來到自己的床前,發現床上堆放著本應在自己櫃子裏的私人物品和應該在自己抽屜裏的書。放眼望去,自己的櫃子和抽屜上貼著“公用”兩字的紙條。岑歎了口氣,從自己的床下找出箱子,將東西一件件安置好。
隱忍,那還能怎樣?明白自己做錯了。但真的是錯嗎?
茹在宿舍也同樣受到了刁難和排擠。
他們不明白,他們觸犯了這群人的底線。
在漫長的時光裏,在艱苦的歲月裏,能做什麼?隻有完善其身。
岑和茹堅持著自己,一起吃飯,一同上下課,在午後最美的時光裏,岑為茹讀書,茹,每早會提前幫岑帶好早點。外界容不下二人但也斷不了,他們平靜的生活在一起,萬物阻攔下,卻破繭化蝶,涅槃般的成長,不僅更加堅定的在一起,而且成績名列全年級前十。
“班會最後一件事,今天例行查房時,在男生宿舍203發現了煙頭,正是班長所在的宿舍,影響極其惡劣,並且違反校紀校規,203宿舍的全部站來講台上。”
岑睡進門左手邊高低床的下鋪,而在他上鋪的便是著位大名鼎鼎的班長,學校團委書記的兒子——李東。李東,開學第一天請全班人吃了飯,為人豪爽,開朗,並且自以為是,在官富二字刻在額頭。因為是教育世家,成績也儼然優秀,得天獨厚的條件讓他覺得優人一等。但骨子裏卻叛逆慣了,抽煙,喝酒。最讓他看不順眼的便是岑那副萬事莫不關係的樣子。在宿舍每晚李東大半夜打電話給女朋友,上床下床的吵鬧著岑,煙灰從上鋪如飄雪般落下,岑的枕頭上,毛巾上,鞋子上,頭發上,甚至吸進呼吸裏。
“你們八個當著全班的麵一個個的說煙是誰抽的?”
“還是我說吧。”李東搶先道。“煙是張帝岑抽的。”
宿舍其他人也跟著附和道:“我們宿舍就他抽煙,他還早戀。”“沒錯,就是他。”
“張帝岑,你說呢?”班主任問道。
“我沒有抽煙,而且從不抽煙。”
班上隨即傳來一陣唏噓。一個女生拿著一封信跑了上來:“老師,這是岑以前寫給我們宿舍的茹的情書。”不僅是茹的舍友還是李東的“粉絲”。
班主任拿著情書看了一眼當著張帝岑的麵撕的粉碎。
“張帝岑你嚴重違反校紀校規,今天之內把你家長叫來,以及你最少都是處分了,準備好寫檢討。”說完便揚揚而去。
宿舍其他七個人鬆了口氣,李東找到剛才“小粉絲”邀請她吃飯,以作道謝。其他人則一擁上來,紛紛拾起情書碎片。
“愛是什麼?是戰場上分發的一片麵包。哈哈哈哈哈哈。”“聽這句,聽這句,每每至此,我都不能自已。還不能自已,哈哈,你怎麼不去死?”所有人都前仰後合的笑著,傳遞著碎片,一陣又一陣的起著哄。
岑還站在原地,看著一個個笑開了花的麵容,慢慢變得猙獰,可怖,流著膿水,醜陋無比。也許這樣心裏就能積下恨了吧。
你們在笑什麼?你們在笑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