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一道輕柔的聲音將虞傾凰從戰鼓雷鳴,哀鴻遍野的噩夢中喚醒……
她猛然從床上坐起身來,冷汗浸濕了裏衣,嗓子也幹疼得厲害……
臨死前,受盡折磨的記憶占據著她的神誌,讓她頭痛欲裂,一時恍然,不知今夕何夕 ……
眼前是她曾經的閨房,月影紗的床幔遮蓋了正午刺眼的陽光,侍女嫣瑾正一臉緊張地看著她。
虞傾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骨節分明,修長潔淨,掌心有常年練劍而磨出的薄繭……
怎麼回事————?
她不是被涼兵折斷手腳,活活吊死在望月城門了嗎? ? ?
嫣瑾湊過來,一臉關切道:“小姐,您這是夢魘了嗎?”
【砂狼丶白子(作者/我):嫣嫣,你家小姐不是夢魘,是重生……算了,反正說了你也聽不懂……】
【嫣瑾(虞傾凰的侍女):嗚嗚……白子姐姐……作者大人……我家小姐到底怎麼了……奴婢真得好害怕小姐出事啊……】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虞傾凰:嫣瑾……我這是……】
【作者(砂狼丶白子):重生了。】
虞傾凰看著嫣瑾帶著嬰兒肥的麵容瞪大了眼睛,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她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嫣、嫣瑾……?”
嫣瑾拿著帕子幫虞傾凰擦拭額角的汗,笑道:“小姐病了幾天,連奴婢都不認得了?”
虞傾凰眼眶倏然紅了,一滴淚猝不及防落了下來……
她怎麼會不認得嫣瑾?!
涼兵攻城之時,嫣瑾為了保護她,被萬箭穿心而死……眼下卻溫柔地替她拭汗……
【作者(白子):嗚……本白子看熱鬧不嫌事大喜歡搶銀行但是好感人……不忍心寫了……】
看到虞傾凰落淚,嫣瑾頓時緊張不已:“小姐,您夢到了什麼,怎麼哭了?是病了嗎?”
虞傾凰緊緊攥著嫣瑾的手,顫著聲音問道:“嫣……嫣瑾,今夕是何年?”
嫣瑾疑惑道:“今年……是景泰十四年啊。”
虞傾凰瞳孔微縮,景泰十四年,她十六歲,青春正茂,意氣風發,沒有經曆山河破碎的國殤,和親人離世的悲痛 ……
嫣瑾見虞傾凰的狀態著實不對勁兒,便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來:“小姐喝口茶緩一緩……”
虞傾凰手指輕顫,接過青瓷茶杯,還未飲下,就聽侍從魚書的聲音在外響起:“小姐!岑公子從京都來了————!”
嫣瑾聽了歡喜道:“太好了!聽說岑公子高中探花(科舉考試第三名),入了文翰院,正春風得意呢,現下千裏迢迢來望月城,一定是來跟小姐提親的————!”
這句話剛說完,就聽“啪”一聲,虞傾凰硬生生握碎了茶盞,青瓷碎片紮入她的手心,鮮血混雜著茶水流下 ……
嫣瑾驚叫一聲,連忙替虞傾凰展開手,挑出瓷片。
疼痛從掌心蔓延到心口,虞傾凰這才真真切切意識到,她真的回來了 ……
回到了噩夢開始之前 ……
……
她低低笑出了聲,隻是這笑聲混雜著眼淚,似蘊含著無限淒楚,無盡風霜……。
她乃神威大將軍虞廷尉之女,家中早早為她定下出身永昌侯府的大公子岑嘉疏……
她與岑嘉疏稱得上是青梅竹馬,哪怕她七歲便離開了盛京,幼時的情誼也未曾斷,兩家來往書信,總不忘問對方安。
上輩子也是這個時候,岑嘉疏跋山涉水來到了望月城……
她滿心歡喜去見麵,岑嘉疏卻說他愛上了禮部侍郎家的嫡女宋蒻瀾,此番不是來提親,而是來退親的……
猶如兜頭一盆涼水,澆滅了她那點兒少女懷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