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葉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孩子,滿頭是汗。
這孩子身上全纏著繃帶,橘葉不敢輕舉妄動,找個線頭都找不到,隻能小心地拆開。
結果這不僅是個大工程,而且這孩子身上有好多的疤痕,身體也瘦弱,還好除了右肩上的傷口,沒有其他的新傷。
再次感謝老師,教了自己的包紮方法沒有全還回去,處理好孩子身上的傷。
橘葉擦了擦臉上的汗,感歎著,這個世界的殘酷,他在貧民窟也見過不少的孩子,但大多都是聚集在一起的,至少可以相互保護著。
這孩子不容易。橘葉把清洗好的衣物整理好,這衣服的材質跟他見過的黑手黨的很像,這麼小就被迫去打工了,真是沒人權啊。
橘葉摸了摸他的頭,有點燙。果然發燒了,還好自己備了點藥。不過,該怎麼給昏迷的人喂藥?這老師沒教過啊。
橘葉看著自己手上倒出來的藥和水,一臉沉重。昏迷的人好像是喂不進東西的,說不定會誤入氣管,這別救人把人給救死了。
一般來說,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昏迷的人喂不進去,那把昏迷的條件改變不就行了。橘葉再次燃起了希望。
再次給孩子擦了擦汗,正想著怎麼叫醒,那孩子咳嗽著睜開了眼,一瞬間橘葉在那孩子的眼裏看到了淩厲,但也是一秒就消失不見,恢複了一個孩子該有的眼神。
不,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快,把藥吃了,你落水了,現在正發燒。”
橘葉半扶起孩子,注意著不碰到受傷的肩膀。那孩子視線在他臉上掃了一圈,頓了頓,最終把藥吃了,然後縮進了被子。
橘葉看到他吃了藥,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孩子還挺乖的,不是那種熊孩子。他又倒了些溫水放在床頭櫃上,說著渴了就喝,有事就喊我。看見被子動了動,橘葉走出了房間。
來到了洗衣房,橘葉把那套和服拿了出來,看著自己手裏纏繞著用來縫補的絲線,想起了那孩子的眼睛,是難得的鳶色,像枯萎樹葉的顏色,他還隻是個少年啊,是正肆意盛放的年紀啊。
不過,那孩子的眼睛還是完好的。唉,這個世界的教育方麵是不是太差了,治安也是一樣的差。
橘葉一邊想著一邊畫好了需要刺繡和縫補的地方,紅葉的圖案,風吹落紅,紅葉如錦,祈求多福。
躺在床上的孩子確認那人離開了,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水,觸碰的溫度是剛好入口的。
他拿過來喝了一口,什麼啊,就隻是普通的退燒藥,他看那人糾結了那麼久,還以為是毒藥呢。
又失去了一次死亡的樂趣,搞了半天就是個老好人?太宰治把藏著的手機拿了出來,麵無表情地給森先生發了自己平安的消息。
那個老爺子真是壽命快走到了頭,橫濱就要亂起來了。
太宰治攏了攏身上並不合身的衣服,沒有繃帶總感覺哪裏不對勁,突然他看見桌子上放著的醫療箱眼睛發光,心滿意足地纏好後,躺在被窩裏,嗅著被子上洗衣過後的香氣,還挺好聞。
這個味道市麵上並沒有,是這家幹洗店的特色?
慢慢地一陣困意湧上頭,太宰治想著可能是退燒藥裏含有安眠的成分,下次一定要從森先生那裏多搞一點,說不定會在睡夢中死去,那感覺肯定不錯。抱著這樣的想法,他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接近中午了,太宰治看到床邊放好了自己的衣服,沒有看見那人的身影,這是讓我主動離開?
那人看來也不笨嘛,畢竟鐳射街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港口Mafia,趨利避害才是人的本性。
太宰治嗤笑一聲,換好了衣服。正準備走出去,就聽見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來,緊接著門被打開,那人帶著正午的光照了進來,刺眼的很。
“醒了,過來吃午飯,沒什麼好吃的,就是飯團,一個蟹柳的,一個雞肉的要哪個?”
“蟹柳的。”
兩人就坐在一塊啃著飯團,場景看上去還挺和諧的。橘葉啃著飯團腦袋裏滿是胡思亂想,還是吃不慣這裏的生食,還好也有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