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太牛了，記得這麼仔細，還張口就來。”池歆已坐起身來。
“唉，最近記性不是太好了，要不還能說出更多。”朱爸爸謙虛道。
“你別繃著，明明心裏樂得不行，還不好意思承認。”祁季對朱爸爸說完，又對池歆解釋道，“他是公共營養師，就指著這些過活呢。”
“難怪叔叔這麼專業。祁季，謝謝你幫我記筆記啊。”
“順手的事兒，被他練出來的。”祁季看向朱爸爸，“我媽和姐呢？”
“逛街去了。你早說帶女朋友回來，她們就坐家裏等著了。”
朱爸爸話音一落，祁季連忙掃了池歆一眼，對朱爸爸解釋說：
“人家不是我女朋友。她叫池歆，是池濱的妹妹。”
“哦，是池濱的妹妹啊，那也是自家人。”朱爸爸笑著看了看池歆，又對祁季說道，“你年底就二十四了，你姐也有男朋友了，別讓你媽還替你操著心，下次領個女朋友回來，唔？”
祁季臉上閃過一絲抗拒的神色，卻沒有明說，而是說道：
“正好她們逛街且著呢，我送池歆回家，晚點回來吃飯。”
“行吧，路上注意安全。”
“筆記拿著，回家好好拜讀。”祁季把本塞給池歆。
“謝謝叔叔，叔叔再見。”池歆說道。
“幫我問你哥好。”
“好。”
祁季和池歆走下樓，往車的方向走。
“還是我開吧，你回家好好休息。”祁季說。
“嗯。”池歆和祁季從兩邊坐上了車。
“你怎麼得的胃痙攣啊？忒鬧心。”祁季一邊開車，一邊隨口問道。
“……我說了你別笑話我。”
“你不說我是不苟言笑的麼，笑你什麼啊？”
“因為失戀，不想吃東西，就有一搭無一搭的，結果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祁季聽池歆這樣說，轉過頭來看了她兩秒鍾，才繼續看前方。
“如果沒失過戀，我可能會取笑一下你。不過現在的我真笑不起來。你今天去的那體育場，就是刺激你發病的原因吧？”
“唔……我看見他了。”
“他不會就是那個射手……”
“是。”
“你聊天聊起他，不至於又痙攣吧？”祁季瞥了池歆一眼，問。
“沒那麼脆弱。下午見著他，我太意外了，嚇一跳，所以才……”
“心會揪著疼嗎？”
“疼，而且堵得慌。”
“你們……為什麼分手的啊？”
“他羞憤交加。”池歆忽然想起了趙和用過的詞。
“啊？”祁季很是不解。
“他前女友失戀了，他放不下她，而我和別人一個擁抱讓他生氣了。”
“就這麼點事，就分手了？他和前女友複合了麼？”
“好像沒有。”
“那你們，沒有挽回的餘地麼？”
“我還在原地，而他不回來……無論是見麵、網上甚至短信，他都沒有找過我。我這月就把手機號給換了。”
“能相愛的兩個人，輕易就說了放棄。不能相愛的兩個人，卻愛得深更愛得痛。”祁季有感而發。
“你說的是你和那個女孩嗎？”
“嗯。”祁季深呼吸一下，才慢慢說道，“她，我和她在一起三年，一直都特別好，她就是我這輩子想一起過的人，我也是她除了父母以外最愛的人……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發現，她爸爸是我媽的堂弟。我們很相愛的時候，才知道有這層血緣，不得已隻能分手。”
“你從小都沒見過她麼？”
“我見過她爸，她也見過我媽，但我和她從來沒見過。”祁季胸口悶悶的，有點喘不夠氣，一連呼吸好幾次才緩過勁來。
“你們的家人，也知道了？”
“是啊，所以老朱剛才說，我媽一直為我操心。我也想找個女朋友讓他們安心，可我了解自己……我大概不會愛上別的女人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因為我一度也是這麼想的。師傅，咱倆又多一重身份——病友。”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和人成為朋友。”祁季苦笑著輕笑一聲，說道。
池歆和祁季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