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緣故(2 / 2)

每到這時幺娘就會抱起他,帶著他去後院最高的穀垛上看流霞。

阿序會問:“姨娘,娘親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她會答:“很快就好啦,丹娘姐姐還要陪著阿序一起長大。”

她也會問自己,

樊幺娘,你甘心嗎?

你忍心嗎?

就這樣苟且著過安穩的生活?

父親一生清廉,她在繡樓裏待嫁的時候學的可不隻是繡花,還學著主持中饋,

家裏的銀錢賬冊她都看過,全然沒有一文錢的額外進賬,除了父兄的俸祿,家裏的開支都是靠田莊和鋪子,

那些鋪子收益匪淺,父親用的著倒賣軍需?況且兩個哥哥自小便是立誌要建功立業的人,怎麼會做這種事?

最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家就在涼城,若城破,自己家豈不是首當其衝?

而且他們一家人從去年才來到這邊境的涼城守邊,衙門裏的人都不是故舊,就算是要倒賣軍需?又有幾個人肯配合呢?

在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新官才上任,怎麼可能幹的了這樣視同謀逆的大事?

父兄一定是被冤枉的。

於是閑暇時她便愛上了打水,

晨間天還沒亮的時候,便從家裏出來,去田莊外麵的井裏,用沉重的木桶提上一桶滿滿的水,打回來倒進家裏的水缸裏。

初時提不動,一桶水能晃蕩成半桶,後來便好了些,能穩穩當當的提回家,之後又開始嚐試扁擔。

累了會坐在田埂間曬太陽,

有時趁著人看不見,也會將刷牙的粗鹽按在臉上使勁搓。

天下第一劍客被斥重金請了五個月,如今還沒到日期,故而每日溜達在院子裏,偶然看見幺娘這樣的舉動,便問她:

“你是在練什麼邪功嗎?”

幺娘也問:“你能教我武功嗎?”

天下第一劍客臨時護院說:“不能!”

幺娘也就不再問,繼續挑水曬太陽搓鹽巴,皮膚眼看著一天天的黑了,糙了,人也變得壯實起來。

曾經的嬌弱閨秀慢慢不在。

某日,

正在陪著阿序編草馬,吳媽急匆匆的朝後院走來,對幺娘說有人找。

“是誰?”

“是個俊秀的郎君,不肯報名,隻說姓伍,說一定要先見到你。”

“我去看看!”

幺娘起身往外走,腳步走的鎮定,心裏卻如翻江倒海般翻騰。

伍?

這輩子她和伍家的瓜葛,源於一場定親。

父親年輕時,曾和伍家的家主相交莫逆,故而定下了這場親事,意為通家百年之好。

沒想到還不到百年,樊家便一朝崩塌,落了個滿門抄斬。

是伍家家主,親自抄的家,親自監的刑。

那場即將成婚的親事也就變成了一場笑話。

伍家和樊家如今已經不共戴天,這次來的人應當是隨便派個管事,來要回定親信物的吧?

“信物早就被抄……”

門一打開,外麵馬車上下來個錦袍玉帶的俊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