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活了這麼多年，從未被這樣對待過，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被送進宮的含香，早就斷送了後半輩子的幸福，這些日子支撐她活下去的，也隻有僅剩的那一點點可憐的尊嚴。
可如今，她這般狼狽不堪入目的樣子，哪還有半點尊嚴可講。
含香飛奔到陽台上，她先前也曾長久地佇立於此，望著遠方，有時也會想著就這樣跳下去算了。
可每次到了關鍵時刻，她都有理由說服自己，再忍忍吧。
可如今，含香壓根來不及去考慮那許多，她視死如歸般翻過欄杆縱身一躍。
她或許還有那唯一的遺憾，那就是這輩子，她終究是對不住蒙丹，對不起父親，對不起自己的族人。
可是她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就讓她這樣自私一回吧。
小燕子比乾隆晚到一些，沒想到入眼便見那個天仙下凡一般的姑娘，從高處墜落。
小燕子來不及想那麼多，當即奔上前去，腳尖一點飛身而上，一把攬過香妃的腰。
小燕子突然醒神過來，當即卸了渾身勁力，隻用內功護住自己的五髒六腑，用自己的身子當肉墊，帶著含香摔倒在地。
“香妃！”乾隆狂奔到欄杆處往下一看，含香正趴在小燕子的身上。
他當即回身往外麵跑，紫薇見狀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小燕子趁著四下無人，掌中蓄力直接拍在自己的胳膊上，硬生生震斷了自己的手骨。
含香剛經曆過一次生死，仍舊心驚膽戰，目睹小燕子的舉動，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燕子忍痛看向含香，輕輕地搖了搖頭。
做完這一切，小燕子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她呆呆地看著天空，自嘲地笑著。
她剛剛想都沒想就去救含香，好像是出於一種本能。
可她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本能？
她可是江玉燕啊，回想自己上輩子做的一切，稱一句女魔頭都不為過。
曾經機關算盡，做了那麼多壞事，害了那麼多人的江玉燕。
現在居然會為了救人，差點就暴露了自己。
她想都不敢想，隻覺得自己一定是瘋魔了。
等乾隆跑下來的時候，就見含香正跪在小燕子身邊哭喊著，“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乾隆連忙跑到小燕子身邊，便見對方麵色蒼白地躺在地上。
“太醫，快傳太醫。”乾隆隻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腳步虛浮就快站不穩。
紫薇也跪到了小燕子身邊，“小燕子，你還好嗎？”
紫薇心慌意亂地伸手一碰，剛巧就碰到了小燕子骨折的手，疼得對方吱呀亂叫。
“別碰她。”乾隆連忙拂開紫薇的手。
紫薇再也不敢隨意亂動，隻在一旁默默抽泣著。
“我沒事。”小燕子強撐著扯出一個笑容，自嘲道，“就是手斷了而已。”
“手斷了還叫沒事。”乾隆大聲喊著，又想到罪魁禍首，回頭便對著站在身後的皇後一行人怒吼著。
“你們統統給朕滾回去，誰敢在接近寶月樓半步，朕就摘了她的腦袋。”
皇後眼見著香妃就快香消玉殞，誰知小燕子又來湊這個熱鬧，還搬來了皇上。
皇後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一下子就功虧一簣，她充滿恨意地瞪著小燕子，帶著幾位嬤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