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你不必對我感到歉疚。”小燕子低頭盯著桌麵，輕輕地歎了口氣，“皇阿瑪他或許是個好父親，但卻一定不是個好丈夫。”
“小燕子。”含香有些感動，她沒想到，作為格格的小燕子，並沒有幫她的皇阿瑪說話，居然能站在含香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情。
“含香，沒什麼比你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好好活下去，不管是帶著蒙丹的愛，還是對皇阿瑪的恨。”
小燕子盯著含香的臉，認真專注地說著，“就算你想報複皇阿瑪，答應我，做事之前先考慮保全自身，就算不為你自己，也為你的父王，你的族人想一想。”
含香陡然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是多麼的衝動，她這一刀刺的如果是皇上，那麼，整個回部，該迎來怎樣的生靈塗炭。
“小燕子，謝謝你。”含香再一次為自己的魯莽自責，也慶幸自己還有小燕子這麼個朋友。
或許，小燕子剛剛阻止自己，不止是為了救她的皇阿瑪，更是為了救自己。
“可是......”含香還是有些不能理解，小燕子既然知道此事自己不會就此作罷，那她為什麼不勸自己看開點，反而，有些鼓勵自己行動的意思。
小燕子接收到含香充滿疑慮的眼神，猜到對方心中的想法。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說人死如燈滅，讓你看開點，試著接受皇阿瑪？”小燕子輕笑著問道。
含香聽到小燕子的話，眼神陡然亮了幾分。
小燕子笑了笑，繼續說著，“這種自欺欺人的話，我可說不出口。”
“皇阿瑪這一生，辜負了許多女人，我身為他的兒女，不能說什麼，可我的心忍不住為我娘親鳴不平。”小燕子抓著含香的手，“含香，我希望你幸福，希望在這宮裏，不會出現更多跟你一樣的娘娘。”
“後宮的女人，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並不是他的戰利品，更不該成為他的附屬品。”
小燕子盯著含香，“含香，或許在如今的後宮你是特殊的，可曾幾何時，那些娘娘年輕的時候，又何嚐沒有自己的個性。”
小燕子目視前方，似乎看見了一個個各不相同的女子，有的溫柔嫻靜，有的活潑可愛，有的落落大方，有的小家碧玉。
“她們其中，或許有誰也跟你一樣，也曾經有過屬於她自己的‘蒙丹’，可這一切都抵不過皇權富貴。”
“她們曾經或許也深受皇阿瑪的喜愛，可進了後宮，她們逐漸被磨平了棱角，那一點點的喜歡，也在一個個新人入宮後，被消磨殆盡。”
“她們有的自怨自艾，感歎紅顏易老，有點變得偏執狠毒，勾心鬥角隻為博得皇上的一點寵愛。”
“所以......”小燕子慎之又慎地說著，“我不希望你傷害皇阿瑪的性命，卻希望你能讓他嚐到點苦頭，讓他能夠反省自己的過錯。”
含香看了眼小燕子，又低頭陷入了沉思。
“話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小燕子站起身來，盯著地上的匕首，“要麼，一刀抹脖子隨蒙丹而去，要麼，想辦法讓自己活得更有價值些。”
小燕子深知，恨比愛更長久，也唯有長久的恨才能支撐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