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麵前這幅‘美人賞梅’圖，生怕一不小心便驚擾了這畫中人，隻怕是美景不複存，美人便成空。
爾泰不由得想起來之前和阿瑪在書房中的談話。
兄長娶了宮女身份的紫薇為妻，阿瑪隻好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福家就隻剩他這麼一個兒子，可萬萬不敢再賭了。
紫薇一個真格格都落得如此下場，小燕子一個假格格，萬一東窗事發，整個福府上下怕是都要被拖下水。
思來想去，福倫覺得還不如爭取一下老佛爺身邊的晴格格，雖說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但到底在老佛爺身邊陪伴多年，也算是幫乾隆盡孝了。
雖說老佛爺年紀大了，可就算他老人家駕鶴西去，乾隆感念著幾分老佛爺，應該也不會苛待她生前最疼愛的晴格格。
麵對阿瑪的提議，爾泰隻是低頭沉默，一言不發。
“爾泰，爾泰？”小燕子伸手在對方麵前晃了晃，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站在這想什麼呢？”
爾泰這才回過神來，畫中的姑娘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的麵前，正在同自己搭話。
“沒......沒什麼。”爾泰慌亂地回複著，好像慢上一點，小燕子就會知道他剛剛腦海中所想的一切。
“怎麼一個人在這吹冷風？”小燕子說著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到了爾泰的身上，“不如到漱芳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話落小燕子便往漱芳齋的方向走，卻被爾泰一把拉住了。
“不用了。”在披風的遮掩下，爾泰緊緊地抓住了小燕子的手。
小燕子盯著爾泰看了一會，一臉了然地說道，“大過年的還進宮，一定是永琪找你有很要緊的事情吧，那我就不耽誤你了。”
然而，小燕子的一番話並沒有讓爾泰把手鬆開，對方反而加重了幾分力道。
小燕子不得不認真起來，一臉探究地看著爾泰，她還未來得及發問，便聽爾泰說道。
“我不是來找五阿哥的，我是來找你的。”
簡單的一句話，爾泰卻似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直到把話說完，他才敢把目光放到小燕子的臉上。
小燕子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她隻是微微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
小燕子的直接倒是讓爾泰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他想說什麼？不，他能說什麼？
他心中所想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奢望。
從始至終，他連站到小燕子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他不願意讓小燕子感到為難，更不期望對方會給自己什麼承諾。
他隻希望，將來有一天，若是小燕子厭倦了這宮中的生活。
他能夠成為她的退路，即便她不選擇留在自己身邊。
那麼，他或許也會選個春暖花開的日子，把這隻從圍場獵來的燕子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