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格格所言，從哪來便回哪去。”雲香不動聲色地說著。
“嬤嬤的姐姐既然當了奶娘，想必也是做人額娘的人，卻不知那孩子如今怎麼樣了。”
“失蹤了。”雲香一想到這事，心中便有些遺憾，她總覺得自己十分對不起姐姐。
“失蹤了？”小燕子雙眼微眯，有些不信對方的說辭，雲香不會是怕自己用這個‘孩子’來要挾她吧。
“是。”雲香看出小燕子的懷疑，簡單地解釋道，“當初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奴婢的姐姐姐夫一家悉數喪命，隻留下奴婢那個不到兩歲的外甥。”
“奴婢困於宮中，根本無計可施，好不容易有辦法打探情況，到最後卻隻得到外甥失蹤的消息。”雲香回憶著往事，麵上有些動容。
小燕子見這樣一個從頭到尾都十分平靜的人，卻在提起那個外甥的時候話音中都帶有幾分哽咽，總算是相信了對方的話。
“你不如多說說你那外甥的情況，說不定還能幫你找到。”小燕子真切地說著。
“事隔多年，更何況茫茫人海，隻怕是希望渺茫，奴婢不敢讓格格費心。”雲香婉拒了格格的‘好意’，因為她知道在這宮裏，一分一毫的背後都有相應的代價。
“老實說，我也不敢跟你打包票，可如果放棄就全無希望，若是努力去找一找，或許還有一點可能。”小燕子看著雲香誘哄著，“不管如何也該盡力而為才是，至少做到問心無愧，將來也好去見你的姐姐姐夫。”
“格格需要奴婢做什麼？”雲香直接了當地問道。
“嬤嬤既然大事已了，回浣衣局那種地方也是浪費，不如索性就留在漱芳齋。”小燕子絲毫不掩飾對雲香的欣賞，直截了當地向對方拋出了橄欖枝。
雲香內心有些動搖，她今日出麵指證皇後，原本就做好了有來無回的準備，可如今還珠格格竟然告訴她有機會見外甥一麵，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誘惑。
可她也親眼見識了還珠格格的狠辣，若是真的留著漱芳齋，卻不知還要為對方做多少不見得人的事情、
小燕子看出對方的猶豫，隻能繼續拋出誘餌，“若是真的找到了你那個外甥，我也不介意放你出宮，讓你們一家團聚。”
話已至此，雲香心裏清楚，擺在她麵前隻有一條路，進一步，則還有希望見到外甥，若是退一步，便是死路一條。
深宮之中，損人利己似乎已是尋常，便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也大有人為。
所以，雲香也隻是在內心短暫地稍微掙紮了一下，便拋棄了她無用的仁慈，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多謝格格賞識，奴婢往後在漱芳齋，必定盡己所能，為格格答疑解惑。”雲香鄭重地說著。
“嬤嬤言重了。”小燕子站起身，伸手將對方扶了起來，“彩霞，把紫薇原先住的房間收拾出來，讓嬤嬤住進去。”
“是。”彩霞答應著，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小燕子自然發覺了對方的這一絲小情緒，可她並不打算出麵調解，如果雲香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的話，那也沒必要留在漱芳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