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軍機臣夤夜見皇駕(1 / 2)

“這是?”福康安拿著銀票驚訝的看著善寶。

“賣筆掙的,這月盈餘一萬四千多兩,零頭留著日常開支,你我各分五千兩。”善寶解釋道,嘿嘿一笑:“怎麼,嫌少?”

“奶奶的,不是嫌少,老子是納悶,怎麼這麼多?”福康安輕拍善寶略顯瘦弱的肩膀兩下,“我一個月的月例銀子額娘才給我二百兩,要有啥愛巴物兒要買,得央求她好半天,這家夥一個月就分這麼多,頂老子兩年的了。”說著話笑眯眯的將銀票揣到懷裏:“這錢得藏起來,還有,不準跟我額娘說。”

“現在知道老子沒騙你吧?原還趕鴨子上架似的,如何?實話跟你講吧,一隻筆賣十兩銀子,成本連工人開支全算上,頂多二錢銀子,就這咱還是開的高餉,每個工人每月最少都能掙五兩銀子。”善寶仔細的給福康安解釋:

“洗石墨提純的活計輕鬆,都是些老弱,按月五兩。那些混硫磺鬆香成型的,算手藝活,計數結算,手快的一個月能掙七八兩,少的也能五六兩。至於那給筆外邊包金箔紙裹毛皮的,更是精細手藝,計數結算,掙到十二三兩也不出奇。不過這隻是開始,人們還沒認識到石墨筆的好處,買筆的都是衝著你跟和親王的麵子,日後若打響了名氣,掙的自然要比現在多,若打不響,也隻能降低價格,慢慢來了——說實話,這東西技術含量不高,手藝很快就能被人學了去,日後有了競爭,降價是必然的,咱們現在能掙多少是多少,等做這個的多了,咱就轉行幹別的。”

福康安初嚐掙錢的好處就被善寶潑了一瓢冷水,匆忙表態:“這上麵我反正是什麼都不懂,我不管你以後幹什麼,反正得有老子一份。”

善寶嘿嘿一笑:“把心放肚子裏,咱們兄弟,有老子的就有你的。”說到這裏一頓,“這事兒和親王也出力不少,我尋思著該給他一個幹股,咱兩一人拿出一千五百兩銀子來給他送去,多多少少的是個意思——大樹底下好乘涼,天下掙錢的買賣多了去,總不能一個人都掙了,有他給咱們在前邊遮風擋雨,真要得罪了什麼人,還不是他老人家放個屁的事兒。”

福康安一愣,呸了一聲道:“你丫丫的瞅著細皮嫩肉一臉良善,也就老子知道,一肚子壞水兒,誰都想算計——不過你說的有理,老子不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以後但有這樣的事情,用不著跟我商量,你自己做決定就是。”

兩人說了會兒話就從福康安的住處出來,準備入宮當值。行至傅恒書房的時候,卻見傅恒送了高杞出來,見善寶兩人過來,傅恒麵色鐵青點了點頭,衝那高杞道:“這事不是小事,你再去延清公府上跑一遭,讓他遞牌子進宮,我換上官服這就入大內見主子——今兒個於敏中當值吧,你來之前他去找主子了麼?”

高杞板著臉衝福康安和善寶作了個揖,恭謹的回傅恒道:“這事乃是寧紹台道奏上來的,若真的查實了,牽連太大,眼瞅著上上下下都在張羅著過年……於中堂不敢自專,這才派卑職過來找大人討個章程……”

“嗯,你先去吧!”傅恒點了點頭,又問福康安跟善寶:“你們這是要入宮麼?等我一下,一會兒我跟你們一起進去。福康安,去你額娘房裏給我拿那件狐狸皮子大氅,你額娘新買了硝好的猞猁皮子,給你和善寶一人做了件袍子,估計做好了,順便拿過來穿上,今兒個這天賊冷,怕是要變天了。”

傅恒回了書房,富康安不願去送高杞,便扯著墨林去了海棠苑,倒合了善寶的心意,扯著高杞往外送,同時小聲問道:“孟蟾兄,多老晚的了你還往相爺府跑,莫不是南方出大事了吧?”

“也沒啥,倒是你小子,這些日子忙上忙下的,前兒個我去一元茶館喝茶,卿靖可還打聽你來著。怎麼,這當了從二品高官便瞧不起哥哥了麼?真就忙的吃茶的功夫都沒有?”高杞左顧右而言它,麵上笑著,眼神中卻透著股子憂慮。

天黑,雖有氣死風燈照亮,善寶也看不清高杞的眼神,不過從他的態度上,已經感覺到出了大事,心中一動,卻想不起這個時間究竟有何大事發生——著名的兩淮鹽引案還得兩年呢,總不能因為自己的穿越而提前引發吧?

高杞不說,善寶也不好再問,突然道:“你阿瑪曾做過鹽政是吧?那可是大清第一肥缺,主子果然器重你家。”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高杞嘻嘻一笑:“要論到器重,你年輕輕就做到了二品,連我都有些嫉妒了。我阿瑪做那鹽政……”說到這裏,突然一道驚雷在他耳邊炸響,頓時住口,猛盯著善寶,一字一頓問道:“你不會是想提醒我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