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昨日路經潭拓寺,遇到了多年未見的故人,耽擱了些時間,讓夫人久等了!”張裕隆穿著一身青緞布袍,腳踏芒鞋,雪白布襪一塵不染,一手持拂塵,豎單掌打個稽首,視線轉向和珅,眸子內精光一閃而逝,笑問道:“這位定是萬歲爺親自賜名的和珅和大人吧?貧道張裕隆,這廂有禮了!”
和珅有求於人,連忙還禮,一邊親自搬來一把椅子一邊說道:“道長好眼力……未曾遠迎,失禮之處,還望道長海涵,”說著一指身後慕容,“幹娘飛鴿傳說,求助於道長,便是為了那位女子,還請道長為其施治,若能讓她轉危為安,和某定有重謝!”
“大人勿需言謝,一飲一啄,冥冥中自有定數,貧道此來,一者為報當日傅恒相爺為吾父仗義直言之恩,二者也是因為與這女子有緣,結善緣而來。”
“道長嚴重了,昔日我家老爺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何須如此記掛在心?真要說起來,當年若無張真人出言點化,又哪裏有我今日之榮華,我才是要感激你父親才是!”
“無量天尊!”張裕隆單掌一豎,居然再不言語,轉回身從褡包裏取出黃紙,朱砂毛筆等物,飄然行至慕容麵前,上下打量片刻,又伸出兩根指頭輕輕按在慕容的脈門之上,閉目良久,這才說道:“果然是中了魔門秘法封魂引,魂魄被封在軀體之內,靈識雖在,卻無法對外界做出反應,長此以往,必將魂飛魄散,香消玉殞而亡。”
“可還有救麼?”和珅匆忙問道,雖然一點也聽不明白對方說的什麼,不過聽他話裏意思,好像並沒有判慕容死刑,忍不住心跳加速,患得患失起來。
“不妨事,”張裕隆的三個字如同九天仙音,讓所有人都大喜過望,“我來的正好,若再遲得幾天,要麻煩些,現在麼,我書一道符震住她的魂魄,然後再以道法為其破開封印就是了。”
話罷就見他口中喃喃自語,念著誰也聽不懂的話,良久突然猛睜雙目,手一甩,便有一張黃紙平平的飛到空中,然後就見他另外一隻手拿住毛筆,飛快的在朱砂中一探,單手揮動,在淩空飛舞的黃紙上快速揮灑,待那黃紙落入他的手中時,可以看到上邊憑空多了些鬼畫符似的複雜線條。
和珅與棠兒等人站在一旁仔細瞧著這位龍虎山掌教真人的嫡子張裕隆做法,隻見他個頭不過五尺上下,一張臉又胖又圓,紅光滿麵,偏偏五官盡皆短小,小嘴巴,小下巴,小鼻子,一雙小眼睛骨碌碌亂轉。隻是,按說這樣子算是破了相,不過湊到一起,居然十分和諧,非但不讓人反感,反而給人一種仙風道骨之氣。和珅不禁暗想,瞧他這樣子,神神叨叨的,真的能治好慕容嗎?
張裕隆好像能夠看破別人的心事一樣:“和大人,俗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隻觀您的形貌,誰又能夠猜到您的骨子裏其實是個殺神呢?”說著話,也不等和珅回答,便將寫好的符咒往慕容身上一甩,便見那符咒像是下邊有人托著似的,平平穩穩的飛到慕容的額頭上。然後就見張裕隆單手一指,念了聲“急急如律令!”便見那符咒無火自燃,發出藍幽幽的火苗,很快化為灰燼的同時,居然連慕容的頭發都沒點著。
和珅尚來不及驚訝,緊接著就見張裕隆腳下飛快,沿著某種規律走動一圈,雙掌托天按地,嘴裏呢喃幾聲,忽然揮掌狠狠拍在慕容額頭上,發出啪了一聲脆響。而他並不遲疑,雙掌如飛,順著額頭一路拍打下來,肩膀,心口,肚臍,小腹,大腿,小腿,最後又在腳心處拍了兩下,這才回身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