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晃,距離玉城越來越遠,風小白才敢主動掀開簾子往外望。
他偶爾也會回頭看一眼白溫言,對方卻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二人視線剛對上,白溫言就飛快移開,低下頭抱著膝蓋,縮在角落中發抖。
別人怕了,他自然是就不怕了。
少年舉著簾子的手猶豫了一下,放下簾子就要起身,想湊近白溫言瞧瞧。
他好像看到白溫言少了一隻耳朵,不確定,湊近看看。
屁股剛離開軟墊,少年就被斜躺在軟榻上的男人撈到懷裏。
“別過去,髒死了。”
風小白順勢翻了個身,看著414流暢的下顎線。
“相遼哥哥,挖人眼珠割耳朵不好,下次不能這樣做了,太壞了。”
男人翻書的動手不停,敷衍的點點頭:“下次不會挖他眼珠,割他耳朵了。”
畢竟都隻剩下一隻器官,再少一個,那就是真的殘廢,帶著也是累贅。
白溫言是氣運之子,不能死,所以414找人把他救了回來,當然也不會讓他好過。
顛簸的馬車,使人困倦。
盯著係統手中兵法的封麵發了一會兒呆,風小白就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男人扯過身後的毛毯蓋在少年身上,把人摟的更緊。
白溫言隻敢偶爾偷看一下二人。
失去皇子妃的身份,被鎮南王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之後,他刻在骨子裏那股奴性被重新釋放出來。
一個充滿奴性的人類,當欲望和虛榮心被滿足時,他們會想盡一切方式表現出自己高人一等,來獲得自己認同感。
卻又在欲望與虛榮心被踐踏時,縮回肮髒的殼子中,對所有的一切逆來順受。
離開玉城,晚上的時候,眾人找到一間過夜的客棧。
將馬車停在院子中,馬匹拴到馬圈裏,留下士兵守夜,鎮南王牽著風小白走進客棧大門。
剛一進去,斜著身子同客人說笑的老板娘,便轉過頭笑著開口:“喲,今天什麼風,又吹來兩位貴客。”
說著,她扭著腰,像蛇一般走近:“兩位客官,是打尖兒的,還是住店的?”
“要一間上房,不用找了。”男人沒有和他廢話,掏出一隻銀元寶放在前櫃上。
係統丟出的銀元寶差不多差不多二十多兩,風小白瞪大眼睛,連忙將那銀元寶收起來捂住,警惕的看著老板娘。
“一間上房多少錢?要、要找的!”
老板娘捂唇一笑,也不生氣,回答:“一間上房八十文。”
八十文,足夠普通人家用大半個月了。
“那我給你。”少年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人,低頭打開自己的錢袋,數出八十文交代老板娘。
接過銅板,女人回頭大喝一聲:“上房一間。”
身後的夥計,立馬應下上樓去準備房間。
“再上幾個小菜吧,這裏有特色的都上一點。”414接著開口,說完看向宿主。
風小白茫然的同係統對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要他付錢。
不情願的拉開錢袋子,少年委委屈屈的詢問:“多少錢?”
“再給三十文就行,給你上六個菜。”
“哦。”
三十文,三十文又沒了,他這些年總共才寸存一百多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