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位什麼時候能退下去?”

遼海省,金溪市,家住陽光佳園六單元三樓的楊大媽不耐煩的吐槽道。

“將軍!”

同一棟樓的幾個老大爺倒是閑情雅致的在三樓樓道裏下起了象棋,楊大爺此刻正在專心致誌的盯著自棋盤,根本顧不上家中老伴的嘈言嘈語。

“哎喲!車後炮,接下來這不隨便抽子兒了嗎!老楊這幾天的棋藝見漲啊!”

“我看老王這棋王要遭遇滑鐵盧了!”

坐在老楊對麵的老王頭此刻滿頭黑線,誒...誒...觀棋不語懂不懂,這會兒顯著你們了?

與此同時,在二樓與三樓接壤的樓梯拐角處也同樣坐著幾個大爺,聚精會神的盯著自己的魚漂,還時不時的抬一下魚竿看看魚餌在不在,和楊大爺那麵的熱鬧勁兒形成鮮明對比,而混在這其中的,還有一位小青年。

江宇,高三的在校學生,正處在高考的考前衝刺階段,平時都是埋頭於各種試卷當中,惡補這幾年落下的功課。

然而這幾天突然被大水封門,他租住的二樓直接被水給淹了一半,這個習現在是一點也學不進去了。

受這群心態好到要命的大爺們影響,他也是放平了心態,沒事跟大爺們下下棋,釣釣魚。反正老師們肯定也被水淹了,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複課。遭受了天災,這麼充分的不學習的理由,咋可能不用。一股腦就將學習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黑漂了,小江。”

就在江宇愣神的功夫,耳邊傳來大爺們的提醒。

他下意識的提竿,一股大力瞬間從魚竿上麵傳遞了過來,魚竿被拽成大彎弓,魚線拉扯的吱吱響。

“我去,還真的有魚?”

江宇甚至有些懷疑自己。

這幾天坐在這裏消遣的人倒是不少,除了劉大爺勾上來過一隻拖鞋,其外連魚的影子都沒見到過。

畢竟都是剛發的水,誰能指望河裏的魚能這麼快的遊到小區,還能一頭紮進他們這個單元的樓道裏來。

“誒呀,小樣兒,勁還挺大,看樣個頭不小。”

江宇為了防止大魚脫鉤斷線跑掉,倒也不急著往上拽,順勢溜了一會兒。

他是真的好奇在這剛發水的樓道裏能釣起來什麼魚,興奮的同時又小心翼翼,可不能給它跑掉,不然大腿拍青了都沒地方哭去。

“看樣子還不小呢,現在這小年輕兒是厲害哈!”

“可不咋的,誰還能指望在這釣上魚來啊,不都是瞎玩嘛,一個個看見水走不動道的選手。”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人家這不就要把魚給釣上來了嗎。”

很快,水下大魚疲軟下來,被江宇頂了起來。

一條漂亮背鰭率先浮出水麵,然後是紅白相間的魚身。

此刻拐角到三樓的樓梯扶手上,整整齊齊布滿了一排老人頭,那一個個平時都有些渾濁了的眼睛,此刻都是瞪的雪亮。

有人率先作出判斷:“這應該是從誰家魚缸中跑出來的錦鯉吧!”

“錦鯉好啊,好兆頭啊這是!”這是有點迷信的。

也有眼紅的:“老劉,釣夠了吧,快把魚竿還我,看爺們也給你釣上來一條。”

大魚上岸,江宇掏出手機,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在一眾大爺們的羨慕當中,抱著魚回到了暫時借住的楊大爺家。

將魚丟進洗菜盆,看了眼時間,5:53,距離6點還有7分鍾,幹脆不關機了,將錦鯉的照片發送到了沒有老師的高三一班同學群中,然後開啟了超級省電。

手機還有24個電,這得益於發水斷電第一天學校給下達的命令,每天6點統一打卡報備,其餘時間關機,謹防失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