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個注定不平凡的夏天傍晚,華夏國神都市區正西方邊陲城中村白虎村的麵條地攤上,一個身高175的王登峰身材健碩,半長不長的頭發淩亂的隨風撲朔,實際年齡也就二十七八歲。

但是由於他多年的海鮮工廠的綁蟹生涯,看著明顯有些老成,一看就像是不到一百五十歲的年紀,曬得一身肌膚古銅夾雜著沒曬到的地方詭異的白皙,他身穿著還算幹淨的灰白色工作服,身上海鮮味道彌漫。

他正坐在麵條攤子上,好像一尊成了佛的耶穌,麵條攤上赫然掛著那不情願條幅,十元管飽。

更不情願的麵條攤主臉色陰沉的盯著王登峰,和昨天一樣王登峰連幹了十八碗麵條,抬起手中的大碗遞給老板:“老板能不能給我再少來舀點麵湯,終於吃飽了。”說著拿起碗赧然的低著頭。

在很少有現金的年代,他竟然用另一隻手從口袋裏小心翼翼掏出一疊紙幣,從裏麵拿出一張五塊和五個一塊錢,用他的大手把錢拍在麵攤小小的一方木漆紅桌上。

麵攤老板注意了王登峰那包錢,就隻有一張紅色的百元大鈔,剩下的都是青黃不接。

再看王登峰那斑駁洗的慘白的灰色工作服,一看就是經曆了長年累月的辛苦勞作,手掌寬大有力,手指上傷痕累累,手背被曬得黢黑,手掌卻白皙的異常,明顯是一個從事體力勞動的底層工人。

一米六的麵攤老板,觀察了王登峰的穿著和打扮,瞬間就看出他是一個自己可以惹得起的窮人,在他的心裏窮人可以隨便拿捏,尤其是中年的窮男人,扛著全家老小討生活,根本不敢跟人打架鬥毆,他們窮的連公安局的保釋金都拿不出來,也是王登峰吃的有點過分多了,激起了老板的火氣。

所謂見人下菜碟,麵攤小老板的氣焰瞬間就囂張了幾分,舀起來一勺子滾燙的麵湯,假裝不故意一個趔趄統統倒在王登峰頭上,湯汁順著頭發燙進王登峰的工作服裏麵,王登峰也算是皮糙肉厚,一秒以後才疼的站了起來,解開衣服查看,雖然沒有受傷,但也全身通紅。

老板本想倒在他身上,無奈手滑了,倒在了王登峰的頭上。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順勢把勺子摔在王登峰的桌子上,頓時把王登峰的手裏的麵碗給打碎了:“你個不要臉的小雜種,薅羊毛搞到你爺也頭上了,窮鬼,給你媽上墳也得燒報紙的王八蛋,一天不吃飯到我這來管飽,你還要不要臉了,以後別讓老子看見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有爹生沒娘養的畜生,見到便宜不要命的占,你有手有腳好好掙錢養家做個有誌氣的,為國出力好不好,像你這種廢物,不如替那些好人死了得了。你這一輩子要是能幹出一件人事來,老子也敬你是一條漢子!”

王登峰看老板凶神惡煞的表情,自知理虧,要不是他們神都郊區的綁蟹廠半年沒開工資,用稻田蟹冒充陽澄蟹買家吃了農藥中毒,讓廠子攤了官司,他眼下手裏隻剩下這一千多塊錢還得養兒子,他也不會每天厚著臉皮到麵攤來占便宜。

王登峰低下頭,眼淚幾乎要在眼睛裏打轉,誰還不曾經是個寶寶,家裏的掌上明珠,十八歲前幾乎沒受過委屈,這十幾年幾乎成了家常便飯。

王登峰黯然的說道:“對不起老板,我從小沒有父母,是奶奶帶大的,奶奶最愛看我吃麵,每次吃得多都誇我,不好意思了老板,你的麵條做的像我的奶奶,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說著,王登峰又打開了包錢的手帕,在手碰到了那一百塊錢的瞬間似乎是停滯了幾秒鍾

他心裏本想砸下那一百塊錢在桌子上,然後說一句老子有的是錢,可他還是忍住了

看熱鬧的群眾越來越多,還有不少在那裏錄視頻拍他的群眾,王登峰咬了咬牙在那五個一塊和一個五塊上麵又拍了一張五塊錢,然後灰溜溜的拿起安全帽跑了,留下風中淩亂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