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天氣仍舊炎熱,但卻沒有了那種讓人喘不過氣的感覺。
樹上的蟬,也不愛叫了。
“何夕,有人探視。”
何夕征得張管教同意後,走出排練室,來到探視室。
坐在外邊的是原主發小葛桐。
“你還好吧,何夕。”葛桐的表情,比何夕壓抑的多。
“挺好的,你呢?”何夕平淡說道。
“我也挺好的。”葛桐點點頭。
“那就好。”何夕語氣依舊平淡。
“我早就想來看你了,可是不好意思來……”
葛桐在電話那頭低聲說。
“有啥不好意思的。”何夕滿不在乎的說。
“你給我拉架,我沒事,你進來了,這……”
葛桐說話時,不敢看何夕的眼睛。
“沒事,都是命裏該著,又不怪你。”
何夕淡淡的安慰道。
“庭審的時候我就說,事情因我而起,責任由我來擔。”
葛桐的眼圈兒已經紅了。
他說的是真事兒,何夕多少有些感動。
“法官怎麼判,你說了算是吧?你這不是法盲嗎?我最近在裏邊可是學了不少法。”
何夕開起了玩笑。
“那你不錯,還在學習。我是聽見學習倆字腦袋就疼。”
葛桐的語氣不再那麼沉重。
“是你的風格。”何夕笑著說。
“哈哈,你懂我。你在裏邊每天蹬縫紉機嗎?”
葛桐看著何夕問道。
“一開始是。”
“現在呢?”
“現在是題藍橋監獄合唱團領唱。”
“你?何夕?領唱?原諒哥們兒的不厚道,就你?逗我呢吧?”
葛桐壞笑著問道。
“你tm這表情是來探監的嗎?”
何夕笑罵道。
“就這表情,咋的?就你?合唱團領唱,還是題藍橋監獄合唱團領唱?”
葛桐笑出了聲。
“就我,咋的?愛信信,不信拉倒。”
“我就是不信。就你那大嗓門,還領唱。你還記得小學文藝彙演嗎?你一嗓子,把校長眼鏡給嚇掉了。”
葛桐有點樂不可支。
一旁監聽的管教也笑了。
“你tm嚴肅點,在監獄呢,別嘻嘻哈哈的。”
何夕再次笑罵。
“好吧,反正看樣子你過的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葛桐不再說笑,但表情依舊輕鬆。
“還行。”何夕笑著回應,
“你父母身體也挺好的。”
“那就好。”
“林淑過的不太好。”葛桐也在猶豫要不要提這話茬。
“哦。”何夕臉上沒了笑容。
“她好像跟他們父母鬧掰了,動靜鬧得非常大。”
葛桐似乎想解釋什麼。
“哦,她跟我沒什麼關係了,還有別的事情嗎?”
對這件事兒,何夕依然不想說太多。
“沒了,那你多保重。”
“會的。”
何夕掛斷電話,走出探視室,伸了個懶腰。
林淑的那次探視,仿佛切斷了何夕與高牆外的一絲聯係。
葛桐這次來,則讓何夕又與外邊搭上了線。
雖說在裏邊混的如魚得水,但也不可能在這裏發展一輩子,總是要出去的。
何夕開始認認真真思考外麵的世界,外邊的生活。
他2017年3月入獄,刑期三年,理論上的出獄時間是2000年3月。
而2000年,號稱華語樂壇的諸神之戰。
那一年,神專論斤稱。
劉德華等老天王雄風猶在,周董等新天王嶄露頭角,真是精彩至極。
如此精彩的一年,何夕覺得他非常有必要摻和一腳,也必須摻和一腳。
可2000年跟2023年大不相同。
在2023年,何夕隻用一天時間,就能在家錄首歌出來,然後發到網上。
但在2000年,電腦製作還沒那麼普及,網絡音樂平台也沒有興起,發片是件比較麻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