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目的(1 / 3)

一顆星星劃過,又一生命隕落。

烏嶼嶺的子言閣裏,左不語看著道清鏡裏數不清的星星落下天幕,那雙似看盡世界萬千苦事的黑眸最終還是閃過一絲波動。

罷了,都是命中注定的。

一切都注定隕落,一切都終將消逝。

“烏統領,雖說尋找祭神者是我們的任務,但各大統領都有享有神賜的力量,這是我們共同的利益,還請烏統領給我們一點指示,好讓我們盡快找到祭神者。”利列放下手中的茶杯,認真地看向左不語。

“非是我不想幫利祭司,你也知道,關於神的事情,不是我等能夠窺視的,祭神者也是屬於神的東西,這我如何能夠看清?”左不語跪坐在榻上,右手在棋盤上落下一枚白子,隨後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吹去茶麵上的茶沫,微抿一口。

“烏統領這是什麼話,那個祭神者再怎樣也隻不過是凡人,哪裏攀得上神啊,若神真的認可他的話,怎麼不收下他呢?”利列見左不語並不看他,隻看著這盤棋局,於是沉思一會兒,執一黑子落下。

“利祭司此言差矣,雖祭神者未被神收下,但這麼多次祭神儀式我們都能從他身上獲得極大的力量,且五年一次可不是祭神者的極限,而是我們的極限。”說到這兒,左不語微微歎了口氣,似在無奈利列的不清明。

“我們這麼多人都無法接收他身上所有的力量,你想想這是為何?一個凡人身上哪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那麼隻能是神的力量。”左不語落下最後一子,結束了這盤棋局,道,“你輸了。”

利列急著讓左不語幫忙找人,哪有心思認真下棋,最後竟就這般容易地輸了。

“利祭司,你太浮躁了。”左不語見利列也沒心思下棋,便伸手一揮收了這盤棋,道,“祭神者這次的出逃是早就注定了的,不然也不會發生了。時候到了,都不需要找,你自然會見到他。”

利列聽了左不語這些推脫之詞,知道她是不準備幫忙了。以前可從沒聽說過左不語的“窺天”能力有什麼限製,但礙於她的實力和整個烏嶼嶺的勢力,他隻得暗自咽下這口氣,隻得對左不語勉強笑道,“既然這樣,那在下便先告辭。”

隨後也不看一眼左不語,便直接從子言閣消失了。

左不語見利列那般模樣,歎了口氣,拿過在自己身邊飄浮著的道清鏡,布有細長紫紋的纖纖玉手溫柔地撫摸著上麵的金色貓眼石。

金色貓眼石閃過一絲微光,道清鏡裏是參允和任現溪的一舉一動。左不語手指輕點了一下鏡麵裏的參允,那雙杏眼裏似染上了那不曾圓過的幽幽月光,久經風霜。

雙手上的紫色細紋也似乎在隱隱跳動,她往鏡麵輕輕一掃,剛才道清鏡裏的場景漸漸淡去,浮現出一麵與道清鏡有些相似的銀邊鏡子。

“神啊,我的全知並不能改變上天注定的一切,看盡天下萬千苦事的我,如何得以安眠?”從未在旁人麵前有過的憂愁染上如畫的眉間,她輕歎出聲,望著天邊那輪刺眼的紅日,“若是一切注定要毀滅,那為何要告訴我這所有的一切?”

身下的金絲楠木榻周圍隱隱閃著微光,由千年桃木製成的棋桌伸出綠芽,桌上的銀綠石芽杯身也裂出細紋。

該知不該知?

***

陰風陣陣,雜草叢生,參允踩過不知什麼東西的屍體。有些硌腳,他低頭看了眼,發現是隻風冥兔的骸骨,於是神色有些不忍地繞開了腳。

“參允,怎麼了嗎?”任現溪見參允似乎停下腳步,關切地回頭問他。

見任現溪回頭,參允不忍的神情瞬間消失,重新掛上那副溫和禮貌的笑容。他走近任現溪後莞爾道:“沒什麼,沒注意踩到了一隻風冥兔的屍骨。”說罷,他扯下了被爛木樁子掛住的長發,又道,“你這太亂了,你一天天那麼清閑,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有什麼好收拾的,反正也沒人了,收不收拾也一樣。”說到這,任現溪原本一直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暗沉下來,神情變得落寞。他揮手斬斷了一節參允掛上不少枯枝碎石,不知多久沒有修理的灰發,隻留下到膝蓋的長度。

“不是經常誤入那麼多人嗎。”參允見長發被剪短,也不在意,跟上任現溪的腳步,與其並排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