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女將手中的白袍子往旁邊一扔，大喊一聲：“你還敢跑！？”立馬左腳前邁、右腿後蹬、紮成馬步。
……
大安高喊一聲：“鞋下留人！”
那女人一愣，見大安向她招手示意，於是撤去馬步，收了神功。
法師雙手抱著瘦骨嶙峋的排骨，一路奔過來，躲在大安的身後。
那女人大咧咧走過來，指著大安，道：“怎麼，你要替這個白癡騙子出頭？”
大安指示迪恩去把法師的袍子撿回來，然後對她說：“對，他吃的糕點多少錢？”
“一塊10金幣。”
“10金幣？！你搶劫吧？一塊麵包才2個金幣。”波尼叫道。
“哼！我這糕點可是明碼標價，又沒逼著你買！你要不是瞎子，就會看見那鬥大的字！”婦女指著她攤前的招牌。
“你……”波尼不認字，頓時噎住了。
“拿20金幣給這位女士。”大安對波尼說。
波尼極不情願地把手伸進錢囊。
“不對啊，這白癡可是拿我三塊糕點。哪，這兒還有一塊。”婦女指著地上那塊沾著灰塵的糕點。
“波尼，”大安道，“拿30金幣給這位女士！”
波尼抓出一把金幣，看也沒看就遞給了那婦女。
那婦女數了數，剛好三十枚。“不對啊，還有我的體力損失費，你以為打人不費勁啊！”婦女道，“我光著腳跑這麼遠，腳的損失就算了。”
“多少？”大安咬著牙問。
“我也不訛你，給50金幣算了。”婦女道。
這時候，法師穿好了白袍，從大安背後探出頭叫道：“一分錢也別給她！”那女人一揚手中的鞋底，法師馬上把頭縮了回去。
大安臉色有些難看，看了看波尼。
波尼看看那婦女，笑了。他說：“親愛的女士，想必你也能看出來，我是一個德魯依族人，弗爾瓦斯神的信徒。你知道嗎，我們最擅長的，就是滿山遍野種植毒草，然後每天煉啊煉啊煉成毒汁……長期以往，我們的身體裏流得都不是血，而是毒液。”
“你看，”波尼伸開手掌，掌心有一層紅中帶黑的液體。
那婦女臉色有些不自然，道：“怎麼，弄出點血來嚇噓老娘啊？”
“不……”波尼壓低聲音，“這不是血，是汗——我一緊張，手心就會出汗。汗是沒有顏色的，它遇上了毒才會變黑紅色。不信，你聞聞。”他把手伸到婦女麵前。
那女人隻覺得一股腥臭之氣撲鼻而來，隻熏得她差點吐了出來。
波尼把手心在衣服上抹幹淨，對婦女說，“你剛才說，還差多少來著？”
“五十……”婦女聲音發抖。
波尼將手伸進錢囊抓了一把，慢慢地拿出來，然後攤開掌心，道：“給——”
婦女看著那一枚枚被染成黑紅色、散發著腥臭之氣的金幣，驚叫一聲，捂著臉跑了。
……
迪恩站得遠遠的，抖著一臉黑胡子，怯怯地說：“你身上真的有毒？以後再也不和你睡一個被窩了！”
波尼向他做了一個鬼臉，露齒一笑。
“那是什麼東西？”大安道。
“紅藥水加了點腋窩的汙垢。”波尼低語。
……
法師從地上撿起那塊糕點，吹了吹，塞進嘴巴。見大安看他，含糊不清地說：“哥們兒，多謝了啊。”轉身向市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