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行歌異國追妻去了。
易水爸爸給他的叮囑隻有一句話:
“沒追到老婆就別回來。
”
臨走前,邱行歌認真地挑選了幾首他的歌,錄製了催眠照指令,說是讓我睡前聽看看是否可以恢複記憶。
那張CD我當天晚上就用了,結果做了個噩夢一一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包圍著我,他們嘰嘰喳喳地衝我說話,歇斯底裏地叫著什麼。
我很害怕。
我一向不習慣和太多人在一起。我也不太習慣太多人衝我嚷嚷,要求我做什麼事。
所以夢中的我逃了。
有一隻紅色的大鳥將我叼起,扔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山洞裏。
我縮在一角,淚流滿麵地將臉埋在膝上。
第二天,當陽光透過窗子照在我臉上時,我忘記了夢裏的人,渾身上下隻留下我從未經曆過的恐懼。
有一種感覺隨著那恐懼呼之欲出,叫囂著要我想起。
一
不是因為想要苟且偷生。
是因為懼怕被留下苟且偷生。
邱行歌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
蕭瞬卻回來了。
他說,邱行歌暫時住在單若水家中。這讓易水爸爸和冷悅媽媽興高采烈地去找了本字
研究大孫子叫什麼名字比較好聽。
蕭瞬
,因為私造違規種子胚皿而被起訴的那個風朔,在被判死刑定好執行日期後,自殺
越獄了。
我有些迷惑。
“小哥,是越獄自殺吧?’`
“不,是自殺越獄。
”
一個人怎麼可能先自殺後越獄?
蕭瞬神情凝重地說,這個人不但自殺,而且進入了他自己做的那個超大的種子胚皿裏。
他要以這個方式證明他的胚皿是安全無害的麼?
一個星期之後,單若水被邱行歌帶了回來。她的臉色很難看,像是有整整一個星期沒有休息。
那個跟著我出胚皿的、一問三不知的靈魂也被帶到了蕭家。
“怎麼了?”
小心翼翼地問:
“有什麼……不妥?’`
客廳裏安靜了下來。
連易水爸爸都放下了手中的報紙。
冷悅媽媽把我緊緊地摟在懷中。
單若水道:
“梁,如果我說你用這個身體隻能再活兩年……”
兩年麼?
我微微皺眉:
“為什麼?難道我的身體又排斥這個靈魂?不覺得啊~”
“不是現在排斥,是將來。
”單若水輕聲道:
“你的靈魂隻有一半,而你的身體會繼續長大,你……”
所以兩年後,
終究會再死一次?
“我們不可能總是複製蘿麗身體給你用,那是違背生存規則的。
”蕭瞬用盡可能輕鬆的語氣對我說:
“妹妹,我們隻能幫你找一個能讓你遠離死亡健康成長的環境。你,願意去麼?”
廢話。
誰都不想早死。
更何況我的靈魂中還養著另半個很虛弱的、不知道是誰的靈魂。一一誰都不會想用自己的靈魂養寵物一樣養著半個靈魂。
“你們不是說我身上還有半個靈魂麼?那個怎麼辦?”
單若水道:
“你去了之後,那半個靈魂也會離開自己去尋找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