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雲不答,拽著幾張識字卡,雙手平伸,專心看卡片上的字。
“驚雲小施主,你這到底是站還是蹲?”和尚一副十分好奇的樣子。
某小朋友繼續不理不睬。
這時猴哥抖著腿扛著掙紮不休的如意從邊上走了過來,和尚奔上前:“悟空,那驚雲小施主不知為何,站不是站蹲不是蹲,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竟連話也不會說了。你去問上一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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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長老,內是正宗馬步!
猴子手一鬆,如意“PIA”地摔在地上,伸手抱住猴腿小拳頭一麵乒乒乓乓地錘錘錘,一麵被他拖著走。
猴子朝我這兒看了一眼,低頭問道:“驚雲,你在做什麼?”
某小朋友沉聲道:“拔慧根。”
猴哥“撲通”一聲栽倒。
我輕歎了口氣,就和尚方才那個和氣樣子,活像個人販子,再加上昨日他說驚雲小朋友“很有慧根”,很難讓人相信他對那孩子沒有誘拐之心。還有高家人對步驚雲過於熱情的態度,讓這孩子有了“被送掉”的危機意識,但……也不必將話說得這樣狠吧?難道說一句“師父你不要把我送掉”會很困難?
五歲的孩子,正是撒嬌的大好時機哇!
萬裏獨行咳嗽一聲,我奔回床前:“啊!相公你醒了?”
“嗯。”某隻故作深沉:“我徒驚雲呢?”
“呃,他起得早,想是出去紮馬步去了。”我手腳麻利地幫他穿好衣裳:“你不出去教他幾招?”
“嗯,先紮好馬步再說。”萬裏獨行意味深長地道:“反正來日方長。”
我忍不住湊上前小聲問:“你真的要把他帶回去丟給重樓?”
“誰告訴你我要把他丟給重樓?”萬裏獨行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低聲道:“我說了那是我徒弟,跟重樓有什麼關係?”
我一愣:“那你跟他說什麼要再收個女弟子,什麼意思?”
萬裏獨行此時的表情更奇怪了,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我,而後咧開嘴笑道:“你別擔心,我不會把驚雲送人的。”
待我們磨蹭半天推門出來時,步驚雲小朋友已端著一盆水低著頭站在門前,他身後站著看熱鬧的仨雄性。
“師父,師娘。”某小孩的聲音還是冷冷冰冰,萬裏獨行一手接過麵盆,一手將他牽進屋。
和尚鬱悶不已:“悟空,你從來沒給為師打過洗臉水。”
“師父你自己有手也有腳。”猴子回頭對如意道:“如意孩兒,俺決定收你為徒,今後每日清晨你便給給俺和你師公打水洗臉。”
如意狠命搖頭,口中“當當當當”叫個不停,猴子邪笑道:“不答應?”
“昨日你也撒潑得夠了,”他指了指我和我身後貓著的火燒雲:“你瞧瞧小娘子家的器靈,乖巧聽話,你再瞧瞧你——走!讓俺老孫教教你‘齊天大聖’這四個字怎麼寫!”
他說著一把拎起如意,翻身出了院牆。
和尚急急忙忙地喊著:“悟空!別打壞了!斬妖除魔時還要用的!”
“錚!”火燒雲怯生生地叫了聲,突然努力吐出倆字:“包……利……”
包利? 暴力?
“你說那猴子暴力?”我興奮地問。
“錚錚!”火燒雲點頭。
“萬裏獨行!火燒雲會說話了!”我拉著她的小手,一字一字地教她說“暴力”二字。
一捧液體貼上我的臉,禦水的男人笑著說:“洗把臉,這是幹淨的井水。”
洗完臉後我把和尚拉進門,討論一個十分有意義的話題——
帶走八戒同學以後,高家該怎麼辦?
結合昨天從高太公和八戒同學嘴裏聽來的那些事大略可以猜測到高家本來的那個高翠蘭的那個哥哥應該是死於非命,所以高太公才不得不把小女兒留在家中招婿。當他遇上八戒同學又知道他是個妖之後,興許就起了利用之心——
一個妖精,他一定有比人高明的手段守護住他的家業,而這個妖如果還念佛吃齋,不隨意傷人,他為什麼不能招這妖為女婿?
當然,高太公這個決定一定是在他走投無路之下才會做出的,這也間接說明高家莊並不如表麵上那般風平浪靜,否則為何高太公連一個像樣的人婿都招不到?
無論高太公的出發點是什麼,他都確實做到了一個合格嶽丈該做的事,愛護、包容這個妖婿。
即便在高家親戚起了謀財害命之心導致勤勞勇敢的八戒同學赤
裸裸地暴露的時候,他都沒有借機把妖婿趕出家門,我猜測他“把女兒關在後院不讓相見”、“平日大風大沙雲裏來霧裏去”這幾出是他故意讓八戒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