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黃藥師欣然表示要請我們入內廳喝茶。
我起身道謝，心中樂開了花——他這是表示接受了咩？！
想到這裏，我便對蕭雲道：“三哥，你那隻巨雁……”
先前他生怕得罪未來嶽父，將巨雁留在桃花島外，如今看樣子這親可以提了。
蕭雲像是才想起有這茬一般，轉臉對黃藥師歉然道：“前輩請稍後，晚輩去去便回來。”
黃藥師頓了頓，問道：“可要找人為你引路？”
我笑著道：“無妨，三哥對奇門遁甲之術略有研究。”
黃藥師點點頭，讓蕭雲離去。
哪吒攙著我，跟著黃藥師進入內廳。
這裏確實較外頭精致了許多，牆上掛著精致的詩畫。我這不通詩畫的人看著那些畫也覺得頗為……賞心悅目。
哪吒用那粉紅色的雙眼好奇地打量著內廳，小狐狸蜷縮在他的腦袋上，COS一頂狐皮小帽。
黃藥師淡淡問道：“姑娘這次前來，所為何事？”
“前輩喚我‘小梁’便好。”
我想站起身行禮，卻被黃藥師製止，他溫聲道：“不必多禮。”
我道了謝，才繼續道：“此番我們前來，是為我那三哥蕭雲，求娶黃前輩愛女。”
黃藥師沉吟片刻，道：“說來慚愧，小女頑劣，怕不及蕭公子一二。”
他瞧了我一眼，歎道：“姑娘看來與小女年紀仿佛，卻比她沉穩許多。”
我囧了，連忙起身道：“前輩這樣說真是折煞晚輩了，小姐姐……呃，黃姑娘……”
黃藥師忽然打斷我，道：“無妨，我知你與蓉兒乃是好友。”
“呃……小姐姐天真爛漫，非俗家女子能及，我更是萬萬比不上她的。”
——我要承認我比黃蓉優秀一萬多倍，黃藥師會不會以為我的臉皮比歐陽克的還厚實？
黃藥師卻不接話，開口道：“我僅有一個愛女，雖是頑劣，我卻也不想讓她遠嫁。而你自稱是飄渺界雲城之人……”
他的話音意味深長。
“這個前輩不必擔心，”我很有誠意地道：“待我稟明師尊，讓三哥與小姐姐同在桃花島侍奉前輩左右便是。”
黃藥師嘴角輕輕扯開，麵上扭出一個怪異的、類似“笑”的表情。
這時哪吒插嘴道：“叔叔，你的麵具做得好難看！我舅舅做得比你好看許多呢！”
黃藥師奇道：“你舅舅？”
我這才想起一進廳堂就幾乎完全被黃藥師牽著鼻子走，絲毫沒有向他介紹過哪吒，於是微笑道：“前輩，這是我孩兒，名叫蕭刹。”
“我知道。”黃藥師看向哪吒，問道：“你說你舅舅會做麵具？”
“對啊！”他用粉紅色的眸子緊緊盯著黃藥師，“叔叔不信嗎？”
他又看了一會兒，背過身蹲下腰，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盒子，打開，從裏麵撕出一張人皮麵具，然後關上盒子放回袖中，將那人皮麵具拿到我跟前，道：“媽媽，幫小刹畫臉給叔叔看好麼？”
“小刹，你要叫爺爺，不能叫叔叔。”我教育道。
“哦。”哪吒乖巧地點頭，又道：“我們畫臉給爺爺看吧？”
我看了眼黃藥師，見他手一攤示意我隨意，便從懷裏取出易容用的化妝盒，又問黃藥師要了水洗手，然後熟練地開始給哪吒易容。
蕭雲的易容術與連城璧的易容術頗為不同。連城璧是直接在臉上畫，而蕭雲從王憐花那裏學到的是先在臉上塗抹一層護膚藥水，然後將薄薄的麵具（麵膜？）貼在臉上，再接著上妝。
我因為被禁止禦水，所以隻能做一回化妝師了。
我將哪吒的小臉畫得三分像我，七分像萬裏獨行，然後將他推到水盆前，笑道：“你瞧瞧，像不像你爹～”
哪吒在盆前照了許久，得意洋洋地道：“我爹長得好，就像我爹好。”
說著他抬起頭，炫耀一般仰著下巴：“爺爺你瞧，這麵具好看吧？”
黃藥師默了。
我想了想，道：“雕蟲小技，讓前輩見笑了。”
我有些坐立不安。
黃藥師讓我壓力很大，書上的黃藥師喜怒無常，極為護短。我不是怕他把我們怎樣，而是怕他不答應把女兒嫁給蕭雲。
當然，他作為一個江湖人，肯定打不過我們，想要強搶黃蓉那我們必然是勝利一方。可他是一個獨自將女兒撫養長大的父親，我不希望這麼對他。
我僅有的和父親相處的經驗是……是易水爸爸。他為人風趣，喜歡說囧話做囧事，最喜歡的話題是他班裏有哪幾個女學生很崇拜邱行歌。
對於黃藥師這種博學多才的前輩，我該找什麼話題與他說呢？
我也想和她聊聊曆史聊聊古代文學聊聊古代音樂啥啥的，可惜我以前是寫奇幻小說的，不是寫古代言情小說的。無奈之下隻得硬著頭皮說起以前在電視節目裏看到的，關於每朝朝廷軍隊武器裝備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