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初期,如火如荼的打工潮風靡江南大地,廣東成了人們聚集的焦點。各行各業正在興起。一般的工廠都是兩班或三班倒,白天忙碌而緊張,晚上如不用加班那就是打工人的天下,我在業務部晚上很少加班。所以我有充裕的時間進行自由活動,伍元所在的工廠因為業務不旺,晚上也很少加班,這為我倆“拍拖”營造了有利條件。每到下午6點以後,就是我們約會的時間。從不約而同變成了鐵定不變。
我被伍元迷住了,一天見不到她就像丟了魂似的。而伍元也像小鳥依人,每天約見我。我倆可謂情深意篤、如漆似膠!我白天在外出差心裏每時每刻都牽掛著伍元。
晚餐後,伍元來到我公司門口,約我去園洲鎮。園洲鎮隸屬惠州市,位於惠州與東莞的交界處,和東莞的石排鎮山水相連。她哥嫂在那裏打工。這是我第一次應邀去見伍元的家人。
我趕緊回到宿舍,剃幹淨胡須,換了件外套,推出一輛26式的自行車,載上伍元,興致勃勃的往圓洲趕去。我沒去過遠州,路途不熟。伍元坐在我身當起了臨時導航員。她還告訴我,她哥叫伍英,弟弟伍中也和哥嫂他們在一起。
那條馬路不寬,加上路況不熟,我不敢分神。伍元緊緊的摟住我的腰,臉貼在我背上,哼著小曲調:
小城多可愛……溫情似花開……
悠悠春風映桃李……雨露盡關懷……
聽著這美妙的小曲,我陶醉了。
我醉得很沉、很深一一一整個世界都是我倆的,太美好!這甜美的歌聲和美妙的境界把我融化了……
自行車在晚風中悠然而行,如魚翔淺底!
“快了,再過了前麵那座橋就到圓州了。”伍元細聲地提醒,我這才緩過神來,用力蹬著自行車。
“就是前麵這座平房,到了,到了!”伍元告訴我。她跳下自行車走在我的前麵:“哥、嫂子,我來啦。”“哦,好的,來得正好,快進屋裏坐。”嫂子熱情的招呼著我們。伍哥起身摸出香煙遞過來說:“來,呷根差煙!”我很禮貌的說:“謝謝!我不抽煙”。嫂子又客氣的端來茶水,笑咪咪地問伍元:“妹,這個老鄉是……”伍元搶著回答:“他和我們是同一個縣的老鄉,我男朋友”
伍英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問了我的工作情況、家庭情況。我雖然對答流利, 但略有幾分拘束。伍元生怕我心有不快,起身上前打岔:“哥,你們廠現在晚上加班多不多?嫂子,聽媽媽說侄子小亮(伍英的兒子)在家很調皮,不聽爺爺奶奶的話。”伍嫂點頭答道:“正是,小亮太不聽話,都4歲了,還要奶奶哄著吃飯。小蘭(伍英的女兒)就聽話多了,今年才三歲就能幫爺爺奶奶拿拖鞋,疊毛巾……”
伍元的妙招果然管用,很快就把伍英對我的詢問岔開了,屋裏洋溢著輕鬆的氣氛。
伍兄又端來了水果、花生招呼著我們。我看時間已晚,起身對伍兄和任嫂道別:“哥、嫂子,天色晚了,為了不影響你們休息,我先告辭了。”伍兄伍嫂起身,和我握手道別。
回來的路上伍元很高興,坐在自行車後麵臉緊貼著我後背,不停的來回摩擦,得意地說:“大衝,不錯啊!我哥和嫂子看你挺滿意的。”我得意的笑了……
雖然已是冬季,可廣東的冬天和內地不一樣,沒有內陸氣候的幹燥嚴寒。暖濕的空氣滋潤著外來姑娘的臉龐,伍元在路燈的映襯下,十分美麗動人。與其說是去探望她哥嫂,不如說是一次浪漫愜意的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