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是自己酒量不濟?
喝大了?
他心虛的扒拉著被自己撞碎的書櫃,忽然愣了愣:“參將!”
“別叫我!”盧易深冷哼道:“等清理好這地方,老子指定親手打你軍棍!”
“不是,參將!這裏有個密室!”
“啥玩意?!”
“密室!”
……
“陛下真的認為張衡無辜?”
韓忍搬了一遝折子放到禦案上,忍不住開口詢問。
自從陛下登基,他便很少在對方的任何決定上多嘴,一是身份不同,二也是對這個學生的手段有信心。
不過,張衡之事,恐怕涉及頗深,他擔心陛下太過仁厚,對跟隨多年的手下太過信任,以至於蒙蔽了雙眼。
鍾應栩手中的筆頓了頓,歎道:“不,朕知道他不對勁。”
雖然其他士兵都說那百夫長隻離開過一小會去小解,很快就回來繼續巡邏,並沒有時間去找盧易深的手下喝酒。
但那天夜色格外的深,士兵巡邏隻點了一盞搖晃不定的燈籠,如何能確定回來的,還是他們的百夫長呢?
如果有一個身形相同,聲音相似的人,穿上盔甲,拿上長刀,代替對方回到隊伍,又領頭走在最前方,那沉沉黑夜裏,誰會發現那張隱藏在黑暗裏的臉,是陌生的呢?
後來東宮失火,諸多士兵都忙著去救火,兩人想要在混亂中不著痕跡的換回來,實在太容易了。
隻是,不知道荼九在這場計劃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他是知道了什麼,才特意跑到東宮縱火,想要提醒自己嗎?
鍾應栩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別做夢了!
那小混蛋不聯合別人害你就不錯了!
還提醒你呢?!
他憑什麼提醒你?!
你們啥關係?!
他對你還不如小黑和善呢!
韓忍正巧低下了頭,沒看見他忽然變得酸溜溜的神情,聞言鬆了口氣:“陛下有數就好。”
既然知道張衡不對還輕輕放過,恐怕是打著放長線釣大魚的主意,不想打草驚蛇。
“嗯。”鍾應栩低應了一聲,猶豫著問:“韓先生不打算去文德……”
“陛下。”
韓忍打斷他的話,歎了口氣:“韓某無妻無子,從您五歲時就開始教導您習字讀書,迄今為止,已經二十年了。”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韓某是把您當自己的孩子來看的。”
他眉眼頹敗,滿頭灰白,自責的道:“故人之子再是重要,總歸也不及陛下,文德宮之人,陛下往後莫要再提了。”
“便當韓某從來不曾向陛下求過情也就罷了……”
他不知道杜小虎曾帶的那句話,隻知那天晚上陛下是為了尋找失蹤的荼九才去了火場。
更是為了救荼九才進了火場,他便猜測,恐怕整件事少不了荼九的影子。
若非那場雨來得及時,陛下與盧參將怕是根本逃不出火海。
那孩子,是想要與陛下同歸於盡啊!
陛下雖仁厚,但一向厭惡殘害無辜之人,若非因為自己,怎麼會跟荼九扯上關係。
如果自己一開始就沒有求情,或者沒有把文英告知的事向陛下傾訴,沒有表現得對荼九那麼重視
沒有同情,沒有這陣子的相處。
陛下怎麼會漸漸把那人視作了兄弟,冒著危險衝進火場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