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
荼九抬眼看了看,嗤笑一聲:“朕到底是喪家敗犬了,怎麼什麼人都能進門瞧個稀奇?”
“小蠢貨!你是個死的嗎?看不見韓先生這麼大個人進來了?!”
杜小虎翻了個白眼:“你怎麼這麼多事?韓先生又不是外人?陛下來的時候不也沒通報嗎?”
“他不是外人,難道是內人嗎?”荼九衝小兵扔了茶杯:“你娶的嗎?!”
“你這人!”
杜小虎忙不迭的接住茶杯,恨恨的咬牙:“又糟蹋東西!”
韓忍徑直走進屋子,坐到了青年對麵:“小虎,你去燒些水好嗎?”
“可陛下……”
“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他笑了笑,溫聲道:“放心,我隻是想與他說幾句話,你若不放心,遠遠看著便是。”
“那好吧。”杜小虎小跑著把茶杯放回桌上,衝青年哼了一聲,才轉身離開。
“你們看起來關係不錯。”
韓忍捏起茶杯,提起水壺倒了杯水:“我本以為,以你的脾性,會極其厭惡這些看守你的士兵?”
“韓先生倒是很了解朕?”荼九嘲諷的笑了一聲,探手打翻了水壺:“朕讓你喝茶了嗎?”
溫熱的茶水灑了一聲,韓忍並沒有生氣,隻是無奈的歎道:“我之前本以為,你和她很像。”
“朕與阿娘自然像。”青年眼角一挑,眸光微冷:“隻是不像你期盼想象的孩子罷了!”
“你果然知道我。”
發絲灰白的謀士苦笑著,目光黯然:“你恨我。”
“怎麼不恨呢?”
荼九沉著臉,寒聲冷嗤:“莫非你覺得,朕見到你時,應該親親熱熱的叫一聲叔叔嗎?”
“憑你這種懦夫也配?”
他看似冷靜的出言嘲諷,按著桌子的手卻已經用力到指尖發白:“若非你的畫,阿娘和團圓怎麼會死?!”
韓忍閉了閉眼,神情頹喪:“是啊……”
“你苟且偷生二十年,成了新帝的老師,天下享譽的無雙謀士,如今卻到朕麵前。”荼九冷笑一聲:“問朕是不是恨你?”
“你恨我是應該的。”韓忍點了點頭,低聲道:“可 栩然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們母子。”
栩然?
荼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應該是鍾應栩的表字。
栩栩然如蝴蝶也,生動活潑的樣子?
倒也適合那個粘人的蠢貨。
跟那個蠢貨有什麼關係,他輕哼一聲,不就是不小心傷了對方一次嗎?
自己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那家夥說的話太氣人,他也不會氣到失去了理智。
他正想著,韓忍又開口了。
“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