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來,或者說這許多年來,他對於文英和阿九的關係並沒有太大的警惕心。
其一,文英大阿九十一歲,早就在及冠那年娶妻,如今他的長子已經有十歲了。
其二,文英雖然因文老丞相的交代,格外照顧阿九,但他很少親自去見阿九,素來表現的很是淡漠。
他本以為文英對阿九隻是因為文老丞相的遺言而照顧一二,大多麵子上的情分,能幫阿九奪位,也是用丞相之位做交換罷了。
可如今看來,他對於文英的認知恐怕有不小的謬誤。
若為權勢富貴,文英就不會背叛他,選擇帶走阿九。
若為文老丞相遺命,保障阿九的安危,那他從一開始就沒必要與自己合作。
荼璟鈺望著空蕩蕩的馬車,神情平淡:“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文英。”
“想當漁翁,也要小心水深泥軟,別陷了腳,淹死在塘裏……”
……
“醒了!醒了!”
“小虎!”
“到底發生什麼事?!”
“誰帶走了廢帝?!”
杜小虎在嘈雜中茫然的睜開眼,自己還活著?
“小虎。”鍾應栩麵色沉冷,低聲問道:“何人帶走了小九?”
陛下?
杜小虎立刻坐了起來,急忙道:“陛下,廢帝想殺了韓先生!”
“韓先生呢?!我被打暈的時候他就在我旁邊!”
他慌張的四下看了一眼,目光凝在院子裏那灘刺目的血跡上:“他們,他們……”
“都死了。”
盧易深歎了口氣:“就你一個活著。”
“不過,我們沒看見韓先生,可能被那些人一起帶走了。”
鍾應栩負在身後的拳頭攥得死緊,沉聲問道:“阿九為何要殺韓先生?”
“我、我不知道……”杜小虎茫然的道:“韓先生讓我避開,我隻模糊聽見什麼恨不恨,什麼阿娘的,然後廢帝就一刀紮進了韓先生的胸口,流了好多血……”
“然後一個男人就帶著那些黑衣人進來,利落的殺了大力他們,正要殺我的時候,廢帝讓他們住手……”
“他們就聽話住手了?”盧易深不敢置信的問:“難道是廢帝的人?!”
說完,他就自知失言,忙看了一眼神色莫測的陛下。
“我不知道。”杜小虎搖了搖頭:“我隻聽見廢帝說不許殺我,然後就被打暈了。”
“領頭的男人長什麼樣。”鍾應栩低聲問道。
“他長得挺好。”杜小虎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看起來就讀過很多書的樣子。”
這算是什麼形容?
見幾人臉色不太好,知道自己形容的太過模糊,他連忙絞盡腦汁的思索著:“然後,然後……”
“對了!我被打暈的時候,好像聽見那些人在喊什麼相!”
難道是……
鍾應栩皺緊眉頭,丞相文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