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
荼九咬牙,用力推了身前的韓忍一把:“快走!”
韓忍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從荼璟鈺的自稱中察覺了對方的身份。
已逝一年的太子突然出現,不提對方話裏對待荼九格外親密的意味,便是對方的身份,就已經決定了來者不善。
他往青年身前站了站,無奈的道:“平安,這裏隻有一條路。”
離開的路就在太子身後,能往哪跑?
文英皺緊了眉,試圖解釋:“陛下,臣並未……”
“文丞相不必演了。”荼璟鈺挑了挑眉:“此處隱秘,若非丞相告知,孤如何能找到?”
“既然決定背叛,丞相就不要試圖兩頭討好了,放心,孤承諾給你的爵位,不會食言。”
“殿下說笑了。”
文英冷了臉,從對方的衣角掃過:“若是臣透露了陛下所在,殿下又何必踏血而來?”
太子殿下一身白衣,衣角沾染的血液實在豔麗的刺目。
荼九從再見這人的驚慌中冷靜下來,目光頓在身前那並不寬厚,甚至有些佝僂的後背上,忽而微紅了眼。
好吧,雖然你沒有帶彩球、小木劍和布老虎來,但看在你還知道保護朕的份上。
朕姑且算是被哄好了。
他舒出一口氣,把身前的男人推向文英,格外平靜的站在了荼璟鈺對麵。
“你還真是難殺啊,荼璟鈺。”
俊秀的男人聞言淺笑:“孤命硬嘛,阿九不是也知道的。”
“乖阿九。”
他向青年伸出手:“跟太子哥哥走。”
“走去哪?”
荼九冷笑著問:“地獄嗎?”
“阿九總是口是心非。”荼璟鈺半點不惱,隻是有些無奈:“之前還哭著跟太子哥哥撒嬌,現在又冷言冷語的。”
“是不是還在鬧脾氣?”
他寵溺的望著青年冷淡的臉,輕聲軟語的哄著:“之前是太子哥哥不對,沒有聽你的話殺了甲戊,還差點讓他害了你,太子哥哥知道錯了,特意給你準備了賠罪禮物。”
不必他示意,跟在他身後的黑衣人便蒼白著臉,從幽深的通道裏抬了一個半人高的陶甕進來。
那是一個長了腦袋的陶甕。
或者說,那是一個被塞在陶甕裏,隻露出慘白麵龐的男人。
陶甕口小肚大,並無打碎粘接的痕跡,可見這男人是被打碎了全身的骨頭,硬生生從脖頸粗細的甕口塞進去的。
偏偏這人還活著。
一見著荼九,他便嘶啞的張著嘴,露出黑漆漆的,被割了舌頭的口腔,瘋狂而恐懼的嘶聲喊著什麼。
溫文俊秀的太子殿下神情溫柔,邀功般的道:“孤被你勒著的時候,恍惚聽見甲戊罵你,便割了他的舌頭給你出氣,乖阿九,你不是想殺了他嗎?”
他遞出一柄華麗精致的匕首,溫聲淺笑:“要親自出氣嗎?”
荼九對於甕中男人的慘狀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