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一,鬼王之事如何了?”
一座小樓中,幾個衣著各異的中年人聚在一起,看向上首被稱作恒一的老道士。
“目前看來,那位對於我們來說,還是善意居多。”
老道士捋了捋胡須,目光平和。
“可我聽說……”一身西裝的斯文男人扯了扯唇角:“他之前收留了幾個惡鬼,還是從你徒弟手裏搶下的?”
“我已經調查過這件事了。”聽出他語氣不善,恒一皺了皺眉:“那三隻惡鬼皆是被害的女子,她們在路過那處工地時,被留守的幾個保安綁架害死,因此怨恨衝天,成為了惡鬼。”
“她們雖然害死了幾個人,但都是對她們下手的惡人,未曾傷及無辜,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西裝男人冷哼一聲,拍案而起:“無論如何,鬼就是鬼,隻要她們開了殺戒,會對無辜者下手就是遲早的事!”
“總之,我仍舊不同意你們和平相處的理念,這個鬼王荼九,我們玄安門會想辦法解決!”
“希望到時候,諸位道友,莫要站在人類的對麵才好!”
男人撂下這麼幾句話,就冷著臉離開了小樓,隻留下一室寂靜。
半晌之後,才有人歎了口氣:“我最近夜觀天象,見星宿列張,熒惑星伴於心宿身側,這是熒惑守心之像,天下恐要大亂啊……”
“算老頭,你老眼昏花的,看的準不準?!”
一個穿著苗服的豐腴女人瞥了他一眼:“我們之所以和平對待荼九,不過是想要減少損失,又不是真的拿他沒辦法。”
“隻憑他也能擔得起這天下大亂的星象?”
“要我說,你這熒惑守心之局到底應在何處,尚且難說的很呐。”
“我本事不濟。”算錢子攤了攤手:“拚了半條命隻算出這星象跟那鬼王有聯係,至於是否應在那鬼王身上,對方是救世或是滅世,我沒法再算了。”
恒一老道聽了這話,連忙抓過他的手腕探了下脈,臉色格外難看:“你這是……”
“丹田碎裂,修為盡廢而已。”算錢子苦笑著搖了搖頭:“好在上天網開一麵,小命尚在,以後還能在天橋底下擺攤算命,坑蒙拐騙些零花錢。”
餘下幾人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格外蒼白,一絲血色都無,頓時駭然起身。
“算瘋子,你這是何必?!”
“沒法子……”算錢子低咳一聲,神情歎息:“熒惑守心不是小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啊……”
幾人頓時沉默下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雖說玄門中人難免打打殺殺,受傷丟命也算是家常便飯,但他們這些老一輩修為精深,除了幾十年前那場家國亂戰之外,這麼些年還真沒遇上同伴出事的情況。
算錢子說的輕飄飄的,可他已經年過花甲,天道反噬豈是那麼容易扛的?
他們知道,這位老夥計恐怕撐不了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