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許青按住老道士的肩膀,低聲道:“師父,我們先回去再說。”
“這裏是市中心的商業圈,不宜和他們起衝突。”
老道士臉色難看的打量著自家徒弟,確定他沒有大礙之後,才點了點頭:“也好。”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唐宇成,和荼九道了聲別,就與文許青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這位唐國師的力量,血腥味太重了。
瞥了一眼識趣離開的師徒倆人,唐宇成單膝跪地,低頭收斂了眼中厲色:“陛下息怒,宇成隻是太久沒有見到您,一時護君心切……”
荼九垂眼盯著男人一頭符合時代的碎發,語氣平靜的打斷了對方敷衍的解釋:“是你布的陣。”
“什麼?”
唐宇成疑惑的抬起頭:“陛下是說那個九星九耀歸元陣?”
“實不相瞞,宇成並未聽聞過這種陣法。”
“沒聽過?”
荼九冷笑一聲,並未過多的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就當你沒聽過吧。”
“千年已過,你為何仍舊活著?難道這個你也不知道?沒聽過?”
唐宇成抬起頭,凝視著青年帝王冷淡的臉龐,墨色的瞳中暗流湧動。
“這個問題宇成自然知道,不過是用了些血祭邪術,無甚特別,陛下還是莫要詳問,免得髒了陛下的耳朵。”
他眸中的色彩越發熾熱,絲絲縷縷的血色纏繞在墨色中,幾如惡鬼。
“隻是陛下知不知道——”
“我掙紮著活過這一千年,到底是為了什麼?”
文雅的青年激動的半抬起身,握住了年輕帝王的手。
‘砰!嘩啦……’
荼九走到碎裂的玻璃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墜落的青年,冷笑著撣了撣手,一縷血色倏然消散。
一千年過去,這家夥越發像個瘋子了。
唐宇成被風托著,仰視那雙煙灰色冰冷的眼眸,激動的神情退卻,換做一副溫和笑意。
“陛下還是這麼了解宇成……”
他在半空中頓了頓,身影忽而消散,轉眼又凝聚在辦公室中,笑意蔓延眉梢。
“一眼就看出宇成沒安好心。”
“唐宇成,我不管你打算做什麼。”
荼九神情冷淡:“你知道我的脾氣,倘若你敢利用我與眾將士,即使魂飛魄散,我也要叫你不得好死。”
“陛下實在對宇成誤解甚多……”
唐宇成一臉黯然的歎了口氣:“宇成不過是舍不得陛下,才用盡畢生所學,想要將陛下留在身邊而已。”
“我敬愛您還來不及,怎麼會利用您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荼九身後,神情恭敬:“您大可不必如此防備於我……”
荼九皺了皺眉,不由自主的抬手捂住了胸口。
自從醒來之後,那裏原本一片平靜,畢竟厲鬼是不可能有心跳的。
可是現在,隨著唐宇成的靠近,他的胸腔中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