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田西莊村,傅家。
“淩空!快起床了,今天和我一起去地裏拔玉米苗。”
傅淩空頭昏昏沉沉的疼,誰在床邊叫他?
正在他躊躇之際,聲音又加大了。
“淩空!快點兒!”
緊接著,一笤帚疙瘩落在他的大腿處。
傅淩空睜開眼,登時看見年輕母親的臉,再次見到母親他甚是激動,大叫:“哎呀!娘!真的是娘呀!”
愣神之際,身上又挨了兩笤帚疙瘩,他一邊利落地穿好褲子,一邊哀求:“娘!你輕兒點打。”
爾後,傅淩空趕緊溜進茅房,方便之後,他渾身舒暢,當他走出茅房,再次看到那座矮舊磚房時,倍感親切。
他竟然重生了。
這種磚房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非常多見,雖然外麵是磚砌成的,但是,牆體是土坯的。
傅淩空飛奔進屋子,拉著母親郭氏的手,“娘!娘!”
“現在是什麼時候?”
郭氏滿臉疑惑,心裏直犯嘀咕,這小子莫不是睡覺睡傻了。
“今天是1987年7月10號呀!”
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為什麼是10號,你就不能早三天嗎?這樣他就可以重新高考了。
想當年,他高考的時候,因為緊張,他手抖的連筆都攥不住,平時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的他,高考竟然名落孫山。
本來想複讀,但是,父親最看不起讀書人,他常道:“一個小夥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還不如去地裏幹活來的實在。百無一用是書生。”
因為高考帶著遺憾,所以,後來他將理綜卷與語數外的答案看了無數遍,已經記死在腦子裏。
如果早出生三天,他保證他定然是省狀元。
真是時運不濟,時運不濟啊。
可是,傷心也沒有什麼用,他隻能打起精神來,繼續向前看,向前走。
傅淩空拿出黃花綠葉帶有“囍”字的搪瓷百用杯子,壓了兩下壓水機,接了杯水就開始刷牙了。
然後,就跟父親,母親去了田裏拔玉米苗。
魏空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淩晨四點半,這時候,妹妹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重女輕男一直是他們家的優良習慣,魏空已經習慣了。估計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妹妹依舊沒有起床。
從外麵鎖上大門後,三人騎著兩輛大二八車子搖搖晃晃的去了地裏,傅淩空的後座上坐著母親。
郭氏骨架小,身子骨瘦弱,卻生出傅淩空這個一米八五的大小夥子。
87年的時候,槳玉米的機子播種的時候,玉米粒稠稀不均,這就導致玉米苗也稠稀不均,苗稠的地方,拔的隻剩下一棵就行了,稀的地方不用管它。
如果碰到挺稀的地方,陰雨之時,從稠的地方鋤過幾棵粗壯的,下雨天也能活。
拔完後,大概就是二十多公分一棵。
當傅淩空來到地裏的時候,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空氣中彌漫著好聞的青草香,純淨的讓人心曠神怡,眼前的景致好似一幅淡淡的水墨畫,平凡且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