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金玉世家還有一點薄產,再說袁掌櫃也算是相識一場,屍骨未寒,眾人點點頭,賣劉遠一個麵子,跑到旁的桌子上,開始登記。
用劉遠的話來說,死無對證,就是還錢,也得一一核實才行。
這個說法,大家也很認可,紛紛把借據、借條還袁富貴的畫抵什麼的都交給劉遠檢查真偽,然後一一登記,作為憑據什麼的。
陳記商鋪50兩
陳李氏茶店6兩
肉店老板牛大春貫零文
周員外50兩
孫老財0兩
。。。。。。。
這些數目一計,劉遠都大吃一驚,零零碎碎加起來,自己的“好師傅”、小娘的好父親加起來欠了近五百兩之巨。
五百兩是什麼概念,路邊小茶攤,糖水鋪,小飯館,小酒樓一個月的收入大概0兩,在一個中等的客棧當小二,一個月的工資大概2兩,一個四口之家豐衣足食一個月所費的銀子,也隻有5兩左右,而買一個標致的小婢女,也就是十五兩左右。
五百兩,就是劉遠和小娘去做小二,不吃不喝也得十多年才能還錢,中間還要不吃不喝,不能生病,不能被扣錢,原來堂堂的金玉世家,也就是一個外強中幹的空殼子,因為劉遠核查過,被趙元和李方卷走的東西,價值也就四百兩左右。
難怪袁掌櫃最近脾氣這麼差,原來一早就資不抵債,一早就在拆東牆補西牆而己。
最可恨的,就是這樣的境況,他還不忘享受,吃要精,穿要好,連茶葉也是不貴不買,借的,其中還有不少是九出十三歸利滾利的印子錢,難不成,他一早就做了跑路的準備?
劉遠扭著了擺在店鋪中央的那副棺木,心裏暗暗想道:你可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你知不知道,你留下這個爛攤子,叫你的小娘怎麼收拾呢?
眾人也不知那個袁掌櫃一共欠了多少錢,等這結果一出來,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大吃一驚。
“小子,款項你也統計了,借據你也一一查了,沒有問題了吧,沒有問題,那就還錢吧。”放印子錢的張老財敲了敲桌麵,一臉陰測測地著。
他的樣子,好像拿不到錢,馬上把人拿住賣掉一樣。
“是啊,現在核對清楚了,可以還錢了吧。”
“租金該給了吧,不給的話,馬上給我滾出去。”
“我的錢還也吧,也是利滾利的,早點還,對你來說也是好事。”
“再不還錢,我就叫人搬這裏的東西,有什麼搬什麼。”
一核對完畢,一個個就開始要錢了。
在一旁的小娘己經閉上了眼睛,五百兩,對自己來說,那絕對是一筆巨大的數目,別說五百兩,現在就是五十兩甚至五兩都難拿出來了。
五百兩啊,夠一個四口之家差不多豐衣足食十年了,這讓二個才十二三歲的小孩子,怎麼拿得出來。
憑你說得天花龍鳳,拿不出錢,什麼都是假的。
銀子最真。
大家都是在這裏混的,大多都是知己知彼,金玉世家的底子,早就被這些人精摸清了,說到還錢,沒商量。
換作別人,早就慌張不行,劉遠卻很淡定地說:
“陳掌櫃,我們金玉世家欠你陳記商行50兩,對吧?”
尖嘴猴腮陳掌櫃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須,點點頭說:“沒錯,是一百五十兩,怎麼,小夥子,是不是現在準備還?”
劉遠笑著說:“那倒沒有,不過我記得師傅無意中說過,這個是月尾結帳的,現在離月尾還有七八天,現麵就追著要錢,有點不合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