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言和江辰回學校時,是下午三點多。
一路上風很大,雨淅淅瀝瀝地變小,逐漸沒有,空氣裏彌漫著雨過後的清新的氣味和泥土被雨衝刷過的芳香。
饒是京北市的排水係統不錯,水也沒有及時排完,還有一些輕輕淺淺的水坑,路麵滑,一踩準能陷進去,襪子跟著濕一小塊。
江辰穿的不厚,還是衛衣那一掛,餘言天亮被送來,周連和趙瀾怕他感冒,給他裹得很厚,路上人來人往,大多穿著外套。
餘言的外套還沒拔下來,就看見江辰黑白分明的眸子朝他看來:“發燒了就不要脫衣服。”
餘言點點頭,卻靠的離江辰更近。
江辰買的傘很貴,當時下雨,老板故意宰他,他擔心時間問題,沒有還價就走了。
餘言拿著傘,下意識歪向江辰那側。
可江辰也不矮,剛好卡住他發頂,擋住他的眉眼。四目相對,江辰伸出手示意把傘給他:“我來吧。”
餘言把傘柄遞給他,江辰打著傘,也稍稍向餘言傾斜。
期中考試在即,s大的每種考試都具有非常濃厚的特色,比如期中考試,占期末成績比重大,通常考兩門,一門為係主任隨機抽取的課程,一門為本係專業課。
心理學這次抽的是大學英語。
北區圖書館人滿為患,自習室人也很多。一路上來來往往全是背著書籍和筆記本趕去自習室和圖書館的。
餘言眯著眼睛,有幾滴雨順著傘簷他的滴落在他的後背上,涼意傳來,江辰似察覺出了什麼,又把傘向後挪了挪。
餘言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莫名覺得如果江辰不來看他,現在應該在圖書館裏泡了好久了,再者,江辰有課,請假會扣考勤分,不知道對獎學金有沒有影響,他有些愧疚地問:“你請假了?”
江辰點點頭:“請過了,你的你室友也給你請了。”
餘言道:“好。”
江辰揣摩著他的反應,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你別多想,我跟我爸爸和好了,不缺錢花。”
“你跟…額,叔叔…和好了。”餘言一時不知道該問江示叫什麼。
其實有些暗示他是知道的,比如大別墅,但他沒來由地不喜歡江示,覺得他對江辰的控製欲太強了,直覺告訴自己他就是被江辰父親拉黑刪除的。
他很多次想江示算什麼家長,連家長會也沒來給江辰開過,生活費也不給,八成是個窮光蛋。
但高3中那次他去江辰家,江辰父親長得英俊高大,手上打著石膏,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和江辰。
家裏也很大,卻無端給餘言一種虐待兒子的錯覺:如果自己有錢,但兒子連生活費都沒有,不就是虐待嗎。
其實江示一年364天不著家,在星際作戰,負傷後回總部拐過來看了江辰一眼,馬上著急走了。
江示是什麼人,貧民窟裏爬出來,死人堆裏上位,心比冰還冷,除了江辰,他也沒什麼留戀的東西。
“嗯,跟他和好了。”江辰眼裏浮出一抹淺淺地笑意。
“那蠻好,蠻好的。”餘言聽見自己有些噎住的聲音。
他還真是奇怪,關於江辰的思緒總是飄遠。明明人家是親父子,但自己好像不喜歡把兩人放在一起去想,甚至不想提到江辰的父親。
餘言明明有很多想問江辰的問題,比如為什麼和他父鬧別扭,為什麼他父親總是不在他身邊,還有,他覺得江示對江辰的感情,好像不太純粹。
很久以後,餘言沒來由地想到過這一天,腦海裏閃過自己曾經專業課學過的“直覺感覺”。
……
“餓了嗎七七?”江辰打開門,和門後七七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