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靈知道觸及那把劍的人,自始至終都無法擺脫,自劍鋒上湧來的極寒風暴,所帶來的麻木,窒息之感。
因為它同樣是,一把散發著濃厚詛咒氣息的魔劍,獲取信息的途徑看似簡單樸素,實則是一種轉移傷害的法子,這是劍考慮擇主的方式,而這份來自煉獄的寒苦,她是否能承受得起呢?
她懷抱著還有一線生機的可能,樹立起微小但又不失樂觀的心態,拐彎抹角的把少女帶來,就是希望能夠用她的犧牲,換來自己的救贖。
但是她又轉念一想,這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早些時候來這裏的那幾人,無一例外的都被這極致的寒霜凍結,最後在太陽頻繁暴曬下,落得個命喪黃泉的結果。
想到這,冰靈不禁後頸一涼,連忙上去阻止她。
可奈何秘境中心的站台,是一個完全獨立且封閉的死角,參與其中的人,有且隻能有一個,對於旁人的不當操作,她隻能眼睜睜看著,不能強加幹涉。
她舉起雙手不斷地拍打著看不見的“玻璃”,
聽見身後傳來的細碎聲音,扭頭瞥見冰靈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對這姍姍來遲的關切,向晚竟然產生了冰也很溫暖的錯覺,想到這,她不經咧嘴一笑,
不就是極致的寒冷嗎?她還受得住。
望見少女肆意上揚的嘴角,冰靈不自覺的腦補了一段,向晚化身成黑馬王子救她出去的場景。
天哪,她好帥!
看著眼前的女子如此動容,她頓時有些錯愕。
不過轉頭,她又徒手掌著劍,厚厚的冰霜透過劍端爬上她的臉頰,小巧的鼻子微微泛紅。
說來也奇怪,自從她握住劍柄的那一時刻起,四周的氣溫開始回升,耳邊呼嘯的淒厲寒風也漸漸戛然而止,就好比觸碰到了開關。
不一會兒,她隻覺鼻頭發酸,瘙癢難耐,一個沒忍住,冷不丁的打起噴嚏來,卻意外地泄露自己的氣息,
這時呼出的氣體平穩的飄散於空中,最終與整個秘境融為一體,一部分氣體則倒流進裝載魔劍的站台上的縫隙裏,
“哐當”兩聲,站台上暗藏殺機。
……
潛藏在站台裏的深灰色小獸,接二連三的跳出,一個個,小小的,圓鼓鼓的,羊毛般厚實質感,三角耳,兩個大眼睛水靈水靈的。
滾落到了站台下邊。
乍一看好像小巧可愛的毛絨玩具。
“是貓貓球!”
麵對這種綿軟蓬鬆的小肉球,向晚不由得兩眼放光,忍不住驚呼出聲,可是再三斟酌後,她那隻蠢蠢欲動的左手,伸出然後懸停在半空中。
不料,隨著“咚”的一聲落地,她的左手直接被擋回來。
“嘖…”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指甲蓋上徒添一道新傷。
鮮豔的血滴從她指尖輕盈劃過,滴落在站台上。
就算瞅著台下的安靜祥和,溫馨綿密,還有小家夥時不時對她眨眼睛的場景。
她也絲毫不覺得溫暖了。
反之台上的冰冷透徹,饑寒交迫更讓她清醒一些。
眼見小家夥們,悠然自得的晃動著。
明明隻是一個隔層的距離,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向晚強忍住想哭的衝動,她努力的克製眼眶中晶瑩打轉的淚水。
……
這一係列的變化,讓她不由得加緊握住劍的彼端,加快拔劍的進程,也就這樣一個細微的舉動,
引得這些小家夥們的不滿,
一個個張開與自身形象不匹配的大嘴,並從中噴出足以令人窒息的寒息,
向晚驚奇的發現,這些寒流居然彙聚成一股強烈的極寒風暴,並穿過結界,仿若一隻無形的大手,無情的拍打著她纖細的腰杆。
雖有裝甲庇護,可是對於這種靠擴散來達到侵蝕目標的寒流,並不算在其防禦的範疇裏,換言之,她無法抵禦極寒風暴,厚實的裝甲形同虛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