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呢,你放在那裏了?”
“手術盒裏。”
女人瞪大眼,柳下惠又道:“我裝進了老虎鉗裏。”
女人愣了一會兒,低低的笑了起來。“你他麼的真有才。”稍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被追殺了好幾個月,她已經累了。她知道蘇凜在竭力營救他們,可是每次都錯過。每次他們的人,都比對方來得慢。每次暗道倒黴時,也更加明白,她招惹上的勢力,有多大。
好在,有柳下惠在,不然她十條命都不夠死。
窗邊的少年眉清目秀,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實際卻不然。他個子不高,身材纖細,膚色蒼白,幾乎連血管都能看到。一雙清透的眼,沒有任何情緒流轉,一看過去,就是無盡的、讓人迷失和畏懼的空洞。他周身常年散發著如死一般的幽寂。
別看女人對他出口成髒,毫無顧忌,實際上對他十分畏懼。
對,不是敬畏,是畏懼。
“柳下惠”這個名字,在斬神裏有一定的影響力,外界也有一定知名度。但哪怕是與他共事許久的潘安也不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許多人都以為,他不過是一個極度不憐香惜玉的人。若不是這次意外,她也不會知道。
斬神裏,有一個讓人聞之恐懼的第一殺手封喬穆。可沒有人知道,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年,實際上,比小喬恐怖多了。
小喬殺人,是有目的性的。但柳下惠卻不然。在他眼裏,所有人都不過是活著的屍體。唯一例外,也隻有將他從貧民窟裏撿回來的蘇凜。
他的本名,讓人發笑。外號,讓人恐懼。
誰也無法想象,名震****、連歐洲****教父都要給幾分麵子的死亡外科醫生,就是這位少年。他哪怕答應救人,也可以在一念之間將手術台上將本要救的人殺死。死在他那薄薄的手術刀下的人,恐怕不必死在小喬手下的少。
救人的手術刀,在他手裏,卻是奪命刀。
他因此,招惹了不少仇敵。但追殺他的人,無一不成了真正的屍體。後來,有人發現,隻要一個不知真實身份的、代號“L”答應讓他救人,他才會真正的救。
沒有人知道這個讓人畏懼的死亡外科醫生和斬神有關係,更沒人知道他的真實麵目。倒不是他怕,隻是不想給蘇凜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女人這次請他援助,他答應了,讓她愕然驚訝了許久。但很快就明白,他不過是看在她是蘇凜的得力手下的份上,才出手的。不然,她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
“想辦法去緬甸,那裏有個毒梟欠我人情。”
“那為什麼不直接去?”
女人話剛出口,就被少年淡淡看了一眼。她仿佛感覺心髒被人攫住,生與死就在他一念之間。
“琴,若真累了,就去死吧。”說完,柳下惠就收回視線,繼續望著窗外不知名的某處。
琴倒嗬了一口冷氣,咬了咬唇,道:“對不起。”
“你先休息,我去安排。水箱裏有槍,自己注意。”
琴看著少年提著垃圾袋離去,當門關上的那刹那,室內空氣流動都快了幾分。她苦笑了一會兒,看著不遠處水槽下的白色水箱,輕輕的閉上眼。
自己注意啊……
你是讓我保重,還是讓我在絕境裏自殺、好保全組織呢?
***
蔓雪睡到下午才起床。
她洗漱完畢,正準備去喂喂餓得發疼的胃,也將肚子裏餓得一直折騰她的小家夥喂飽。要不然,她還會多睡一會兒。
因為家裏沒外人——即墨澤和即墨南在他們履行後的第二天就雙雙離開了,她就梳了個頭,就下了樓。誰知道……
她囧囧的看著亂糟糟的客廳,迎上好友虐待戲謔的目光,臉羞得微微泛紅。但她沒有糾結別扭,扶著護手緩緩走了下來。
童雅去廚房內將張嫂準備好的飯菜和湯端了出來,放在餐廳的桌上,道:“知道餓了吧?看你還變不變豬。”
蔓雪感激一笑,有些費力的坐洗,接過童雅遞來的湯,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肚子裏的小家夥折騰得更厲害了。
她輕輕撫摸著肚子,在心中默默安撫著。等它感受到自己的心聲,稍稍消停了點,她才端起湯,緩緩喝了起來。
“嗯~感覺很久沒喝到張嫂的湯了,有種十分想念的感覺。”
童雅伺候著國寶蔓雪吃飯,一副任勞任怨卻不被人理解接受的怨念表情,“你還好意思說,出門旅行一趟,不帶上我就算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更可恨的是,居然一個電話都不打。敢情要是我今天不來,你就忘了我這個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