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起來,去給程大畫家解釋——你到底要我解釋什麼呀?”陸茗眉瞪著他不說話。半晌後她恨恨道:“反正是你的錯,你得給我解釋清楚!”“你覺得,一個跟你沒半點關係的男人,”時經緯指指自
己,又看看表,“這大半夜的被你拽起來,去跟一個都不算太認識的男人說,對不起,我跟你女朋友沒關係,你千萬別誤會——到底你腦部是天生沒發育好還是後來被驢子踢過?”
“那……那你說怎麼辦?他一晚上都沒追問半個字,我越想越有問題,他肯定是……”陸茗眉鬱悶又抓狂地叫了一聲,“都是你,你沒事亂開什麼玩笑!”
時經緯實在無法接受一貫對他橫眉毛豎眼睛怎麼看都不是人的陸茗眉,突然半夜變身糾結小女人。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同時,不免也幸災樂禍,“你也有今天?平時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麼小女人的時候!”
陸茗眉說話的對象一旦轉向時經緯,立刻氣勢如虹,“我本來就是女人!我不僅是女人而且很女人,但我為什麼要女人給你看啊?”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半夜三更的……”
“那你說到底怎麼辦!”
時經緯徹底拜服,想想後無奈道:“這不都出來了麼?我跟他談談吧。正好我們是他畫展的承辦商,我明天下午還和他有個專訪,溝通溝通吧。”
沒想到他遠遠低估了陸茗眉的戰鬥力,他才略講了講社裏和程鬆坡準備建立的長期合作關係,陸茗眉立刻就兩眼放光地撲上來問:“那你再幫我一個忙吧?”
時經緯嚇得暗暗哆嗦了一下,總覺得陸茗眉這忙很可能要他拋頭顱灑熱血似的,這肯定是萬萬不能的。“先說清楚是什麼事!”
陸茗眉臉上的笑容立刻漫溢出來,見過變臉的,沒見過變臉這麼快的。她笑得像朵花兒一樣,要多諂媚有多諂媚,壓根看不出來剛剛還對他橫眉怒目。“你不是說要和他做專訪嗎……”
時經緯立刻警覺起來,這該不是要他公然寫軟文吧?
“你能不能問問他……今後有什麼打算。”陸茗眉笑容可掬,“比如這次回來有沒有長待的打算啦,準備待多久啊,還有……”她咬著唇,很艱難地思索詞句,“哎呀反正就是這一類的啦!”
縱然是時經緯平素腦筋轉得比螺旋槳還快,此時也被陸茗眉弄蒙了。他收收身子往後靠,問:“你到底想問什麼?”
陸茗眉眉毛一豎,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好半天後才不情不願地道:“我不知道他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想你借專訪的機會幫我旁敲側擊一下!”
她聲音含糊得像蚊子嗡嗡,馬上又補充一句:“你別表現得太明顯像是我要來打探的啊!”
時經緯偏著腦袋,瞅著陸茗眉許久才終於明白,陸茗眉想知道程鬆坡對未來的規劃,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這個未來裏是否有她。
見時經緯愣愣地不說話,陸茗眉又橫眉怒視,“幹嗎一聲不吭,反正你得幫我!”
時經緯心底有一股說不出的酸味。
坦白說,最初他對陸茗眉印象極差,早在三年前,時經緯就見過陸茗眉。那時明愛華的高血壓性心髒病惡化,要做冠脈再通,時經緯和數位同行朋友前去探望數次,甚至手術當天他還和明愛華的丈夫一道陪在醫院。時經緯原以為明愛華從未結過婚,到那會兒才知她不僅二婚,還和前夫有個太妹女兒。
手術結束後那個女兒才出現,冷冰冰的好像有人欠她五百萬。時經緯看到術後虛弱的明愛華拉住女兒,說些什麼他不清楚,隱約隻聽到“死不瞑目”幾個字眼,而那女兒全程僵著臉,連問候的話都不曾說過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