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切都是命運11(1 / 1)

是的,在Uffizi美術館,她專程去看波提切利的《維納斯的誕生》。她曾無數次聽程鬆坡描述這幅畫的曼妙,卻絲毫不減她真正見到真跡時的那種震撼。也許真正震撼的,不是從水中誕生的維納斯,而是聽到有人用中文給中國遊客解釋這幅畫,恰有少年問:“叔叔,你也是來旅遊的嗎?”

程鬆坡一揚首,目光頓時迷離,癡怔半晌後笑道:“不,我在等我的維納斯。”

世事有時就是這樣的奇妙,陸茗眉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一天,在波提切利那幅油畫前,程鬆坡就這樣和她遙遙相望。他身材筆挺,目光清凜如電,以至於那位中學生好奇地問:“你們是國內拍偶像劇的演員過來取景嗎?”

一切都是命運|25

隻有那一刻,陸茗眉覺得這三個字如此切合這個藝術之都。

歐洲有那麼多的城市,她偏偏去了翡冷翠;Uffizi美術館有那麼多名家之作,他偏偏在維納斯麵前駐足。

時經緯被雷得渾身雞皮疙瘩直掉,毫不留情地大潑冷水,“所謂命中注定,純粹是智商低的人用來自我催眠的一種說辭罷了。”

“因為你沒有體會過嘛,你嫉妒。”

一如既往的嘴皮戰,陸茗眉長鬆一口氣——不枉她本色出演,犧牲這麼一段美妙的回憶,轉移時經緯的視線,希望他到此為止,別再試圖挖掘出什麼來。

時經緯不敢回擊,如果回擊結果肯定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老實說他心裏還真有些酸酸的。

在他的生命裏,從沒有一個女人,任時光蹉跎,歲月荏苒,年華老去,卻還癡癡地等待他。

他拍掉少許的惆悵,把燉品店老板的名片塞到陸茗眉的錢包裏去,站起身來笑道:“覺得好可以直接打電話,這裏無論多遠、多晚都肯外送……送你回家?”

“好,”陸茗眉點點頭,剛起身又否決他的提議,“你還是送我去程鬆坡的酒店吧,他應該吃完飯回來了才對。我順便跟他談談最近的這些事,免得起什麼誤會。”

一路上兩人又賤嘴地鬥了幾回。以前他們總是五五開的勝負,今天陸茗眉因和他建立起新的戰略夥伴關係而顯得鬥誌昂揚,時經緯卻一路啞火,很是鬱悶。陸茗眉進酒店前又謝他,“今天謝謝你了,改天再請你吃飯,到銀行來我給你優惠。”

優惠個鳥,我還要你來教我怎麼投資?時經緯按下車載CD

的開關,打開車窗呼吸城郊新鮮的空氣,蠍子樂隊的主唱KlausMeine激越高昂的歌聲流瀉在星空之下。

CD裏的歌曲從NooneLikeYou轉到WindofChange,也許生活是該有些變化了,在這個美國人人都高喊著變化的年代。

他正欲發動車子回家,忽然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音傳來,陸茗眉匆促地從酒店裏跑出來,跑到他車子前忽然頓住。時經緯一時不解,搖下半截車窗探出頭來,“茗眉?”

陸茗眉緊咬著唇,瘦削的身子在夜風中瑟瑟發抖,她愣愣地望著他,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來,然後又僵硬地轉身,酒店門口除保安外空無一人。時經緯推開車門伸出手來,陸茗眉猶豫地上車,時經緯幫她係好安全帶,開離酒店甚遠後她也沒問他要帶她去哪裏。時經緯亦不開口追問發生過什麼,徑直帶她去“沙世”——剛畢業時他和朋友合資開的酒吧,如今已被他全數盤下。

挑了個僻靜的角落,要酒保上杯清茶,陸茗眉捧著茶杯艱難地咽下兩口,雙手兀自顫抖。包包裏的手機響了,嘟嘟嘟地震動個不停。時經緯取出手機,上麵閃爍的是程鬆坡的名字。他將手機伸到陸茗眉麵前,問她是否要接聽,卻被她顫抖著摁斷,“不許接,不許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