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經緯笑起來,隨口哼哼陳奕迅的《十年》,“老師以前知道他嗎?”
“知道,她不同意。”
“為什麼?”
“早戀唄。”
“旅行的時候碰上了?”
“你覺得不可思議吧?我現在想起來也像一場夢……在Uffizi美術館。”
是的,在Uffizi美術館,她專程去看波提切利的《維納斯的誕生》。她曾無數次聽程鬆坡描述這幅畫的曼妙,卻絲毫不減她真正見到真跡時的那種震撼。也許真正震撼的,不是從水中誕生的維納斯,而是聽到有人用中文給中國遊客解釋這幅畫,恰有少年問:“叔叔,你也是來旅遊的嗎?”
程鬆坡一揚首,目光頓時迷離,癡怔半晌後笑道:“不,我在等我的維納斯。”
世事有時就是這樣的奇妙,陸茗眉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一天,在波提切利那幅油畫前,程鬆坡就這樣和她遙遙相望。他身材筆挺,目光清凜如電,以至於那位中學生好奇地問:“你們是國內拍偶像劇的演員過來取景嗎?”
女文藝小資們總喜歡用翡冷翠來稱呼佛羅倫薩這個城市,也隻有那一刻,陸茗眉覺得這三個字如此切合這個藝術之都。
歐洲有那麼多的城市,她偏偏去了翡冷翠;Uffizi美術館有那麼多名家之作,他偏偏在維納斯麵前駐足。
時經緯被雷得渾身雞皮疙瘩直掉,毫不留情地大潑冷水,“所謂命中注定,純粹是智商低的人用來自我催眠的一種說辭罷了。”
“因為你沒有體會過嘛,你嫉妒。”
一如既往的嘴皮戰,陸茗眉長鬆一口氣--不枉她本色出演,犧牲這麼一段美妙的回憶,轉移時經緯的視線,希望他到此為止,別再試圖挖掘出什麼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