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皇宮,正在上演一場大戲。
秦太後、百裏灝坐在上首,臉色陰得仿佛要滴水。而下頭,秦太尉正跪在地上痛罵:
“陛下、太後,攝政王百裏疑視朝廷法度於無物,當著老臣及定國公府眾人的麵,濫用私刑,活生生地砍下了五郎的雙腿!簡直是草菅人命!”
秦家是聚族而居,這一支子嗣不算太多,與秦太後同輩的,除了自己親哥哥,還有一個堂兄一個堂弟。
下一代的嫡出兒郎,滿打滿算也就五個,秦五郎是其堂兄的唯一嫡子,也是同輩中年紀最小的那個,自小頗多寵溺,才養成了小小年紀貪花好色的毛病。
可就算毛病再多,有太後和秦家在,也無人敢對他如何。如今因為一樁風流韻事,竟被百裏疑生生砍斷了雙腿!
正如秦太尉所言:“這是在打秦家的臉,更是在打太後和陛下的臉麵啊!”
百裏灝雖對秦家沒有太深的感情,此時也覺得被冒犯了君威:“皇叔,太尉所言可是屬實?”
百裏疑作為皇叔攝政王,是不需跪的,他坐在椅子上,懶懶地掀起眼簾:“人,的確是本王砍的。”
秦太後立時紅了雙眼,“五郎他還不到十六,便是得罪了攝政王,您把他帶到陛下和哀家麵前,自會狠狠罰他,為何要濫用私刑?”
“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現在攝政王自己都承認了。”秦雲樓抓住了話柄,大聲疾呼:“陛下當依大烈律例懲處!”
“原來太尉也知道大烈律啊?那本王請問,不敬攝政皇叔,挾持當朝皇後是什麼罪名?”
“這……”
沒想到還有這一出,秦太後皺了眉:“挾持皇後?這是怎麼回事?”
百裏疑沒回答,隻抬眼看了看跪在下頭的定國公父子。
喬興邦與他對視了一眼,行禮道:“回太後、陛下,今日皇後娘娘回府省親,恰逢安平侯攜妻女上門退婚。臣等本以為是犬子腿傷之故,正巧攝政王也過府探病,捅破了徐氏女早已與秦家五郎私定終身,並且……”
他頓了頓,神情屈辱:“徐氏女腹中,已懷了秦家子嗣。”
這一點的確是秦家理虧,動了人家早就定下的兒媳婦,還搞大了肚子。
徐家也精明,趁著皇後省親的大喜日子鬧上門,想以喬二郎傷了腿作借口,逼著定國公主動退了親事。
“這是五郎年輕不懂事,徐氏女也不知檢點,委屈卿家了。”太後的臉麵也有些掛不住,“但這與皇後有什麼關係?”
“攝政王念及軍中同袍之誼想教訓一番,秦五郎轉身便跑,不僅推了太尉出去擋刀,還挾持了正準備回宮的皇後娘娘……”
“定國公,你可別胡說!”
秦雲樓急了,“五郎的確做得不對,但你不能顛倒黑白!明明是攝政王先讓護衛鞭打五郎,其後又拿出斬馬刀,對他喊打喊殺,五郎情急之下,才會冒犯皇後。但沒想到,還是沒有逃脫毒手!
太後,陛下,臣當時就在現場,不管是好言相勸還是大聲喝止,攝政王都不管不顧,非要置五郎於死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