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是百裏灝十九歲的生辰。
皇帝萬壽,自是準備的十分隆重,從早到晚流程都是滿滿的,上午朝會大宴群臣,下午與宗室諸王、後宮女眷歡慶。
宴會還是在太液池邊舉辦,不僅有宮中教坊司的歌舞,還請了宮外的戲班子和雜耍班子,好一個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太液池靠東一側,是座二層高的彩樓。二樓坐的都是皇族宗室,熱熱鬧鬧地看著底下的水戲。
水戲分為幾方,參與的都是禁軍的士兵,類似於現代的賽龍舟,皇親國戚們還可以選擇自己心儀的隊伍進行投注,主打一個參與感和體驗感。
淩晚晚上去時,太後姑侄和百裏灝都已經到了,卻不見雲冰卿。
待到水戲開始後,她才姍姍來遲。
淩晚晚正奇怪時,秋月在她耳邊低聲道:“娘娘,攝政王就在樓下。”
“你怎麼知道?”
“方才王爺身邊的護衛與雲妃前後腳上來,悄悄告知奴婢的。”
淩晚晚轉頭,秋月悄悄指了指人,樓梯口站了個瘦瘦高高的侍衛,見她看過來就抱拳行禮。
的確曾在攝政王身邊見過此人,隻是不知是不是她錯覺,他方才的眼神稍稍有些奇怪。
七律低頭念佛,現在他都不敢看皇後,一看腦子裏就蹦出一堆打油詩,實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趁著水戲進行到白熱化時,淩晚晚就借口更衣下了樓。
七律就走在她前頭,隔著四五步的樣子。到了彩樓後頭偏僻處,才見到了百裏疑的背影。
“皇叔?”
秋月和七律都很自覺,遠遠站在不同方向望風,讓兩人可以自由交談。
“皇後,方才本王得知一事,想了想還是應該與你說一聲。”
“何事?”
“雲妃今日可能有動作,特意過來拜托本王幫忙。”
淩晚晚不解得歪了歪頭,“她一個冒牌貨,怎還會來尋皇叔幫忙?”
很快,她瞪圓了眼睛,“該不會,皇叔還沒戳破她吧?”
百裏疑默認了,“她自說自話,本王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罷了。再說,看蠢人自作聰明,也別有一番樂趣。”
明白了,是這位爺的惡趣味使然。
“她來尋皇叔做什麼?”
“讓本王在夜宴之前,將陛下約去觀瀾亭。”
“她想做什麼?”
“不知,但左不過就是後宮那點子齷齪手段。”
百裏疑興致缺缺,淩晚晚卻忍不住心癢癢:“皇叔就不好奇?”
“尚可。怎麼,皇後想去看個究竟?”
淩晚晚雖未回答,但眼睛頓時“蹭”得亮了,臉上明晃晃就寫著兩個字:
想看。
百裏疑:……未免太好懂了吧?
她這樣的神情,就像他兒時曾短暫養過的一隻小狗。
“夜宴之前,有一個多時辰的空白時間,一般是各自午休歇息。申時一刻,皇後依舊來此處,本王帶你去。”
“多謝皇叔!”
圓圓的眼睛更亮了,滿滿都是如願以償的歡喜,這一下也更像了,百裏疑相信,若她有尾巴,此刻已經搖了起來。
百裏疑眯了眯眼,不動聲色頷首:“皇後不必客氣。”
“那,不見不散?”
可能因為彼此交集變多,又或許因為他是她的攻略對象,第一次見麵時的可怕印象漸漸淡去,淩晚晚膽子也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