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百裏疑。
百裏灝也在一旁敲邊鼓:“皇叔為大烈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戰功,如今邊境已平,皇叔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百裏疑還是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謝陛下和太後關懷,本王習慣了一個人。”
“那如何能行?”秦太後笑吟吟地,“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攝政王公務繁忙無暇顧及,哀家作為太後,自該為你操心。正好,這回選秀有不少好的,哀家相看過了,有……”
“太後娘娘。”
百裏疑忽然打斷她,抬起眸來,“我並無成家之念,就不勞您費心了。”
一直低著頭的何秀芝,此時幾不可見地鬆了口氣,緊繃的雙肩放了下來。
可這般生硬的拒絕,讓百裏灝有些下不來台,“皇叔,母後和朕也是一片好意。”
秦太後強笑著道:“罷了,既是攝政王不願,就算哀家多管閑事吧。”
百裏疑沒有接話,這番態度顯得過於不近人情,其他宗室見了,也忍不住暗自議論起來。
旁觀的淩晚晚微皺了眉,以太後的手腕,絕不可能這般輕易地偃旗息鼓。這是在做什麼?製造輿論?
不等她再想,宴席便開始了,在眾人刻意的引導下,氣氛很快又是一團祥和,仿佛剛才的不愉快根本沒發生。
接著,太後又賜婚了另兩個秀女給宗室郡王,借著謝恩的名頭,秀女們開始一個個上前敬酒,一時也是鶯聲燕語,觥籌交錯。
酒過三巡時,秦太後忽然又發話了:“攝政王為國家征戰沙場,殫精竭慮,以致誤了終身大事。皇帝,於公於私,你都當去敬一杯酒。”
話音剛落,就有宮人重新上了壺禦酒。
百裏灝喝得不少,麵孔微微發紅。他一手抄起酒壺,竟從禦座上站起身,向著百裏疑走了過去。
“母後說的不錯,皇叔,今日不論君臣,隻敘家禮,侄兒敬您一杯。”
整場宴席,百裏疑酒喝得極少,菜幾乎不曾動,此時也隻靜靜看著他,“陛下有些醉了。”
“無事,朕隻是高興。皇叔,朕親自為您倒酒。”
百裏灝不知為何,姿態放得極低,隻是他動作間有些搖晃,可真像是醉了。
秦太後含笑道:“皇帝可真是喝多了,皇後啊,不如你去幫一把,為攝政王斟上酒吧。”
淩晚晚一頭霧水:這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但她還是答應了:“是,母後。”
她上前接過百裏灝手中的酒壺,“陛下,讓臣妾來吧。”
泛著酒香的琥珀色液體穩穩地注入銀杯中,百裏疑的手指扣了兩下桌麵,淩晚晚抬頭,和他對視一眼,對方微微點了點頭。
“多謝皇後娘娘。”
“皇叔客氣。”
百裏灝露出一抹笑容,舉起手中酒杯,“來,皇叔,朕敬你,咱們飲盡此杯。”
底下有些宗室見狀,也開始湊趣:“皇後親自提壺,陛下祝酒,真是莫大恩賜,也是對攝政王的倚重之意。皇室親近如此,也是天下典範啊。”
在這樣的歌功頌德中,百裏疑也起身舉杯,“多謝陛下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