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一下子永和宮裏少了三個人,變得冷清了許多,主房裏隻剩下我和冬晴,冬晴是個很乖的丫頭,最愛繡花,以前就答應給她畫花樣子好繡荷包,隻是一直沒騰開功夫,這下我給她一口氣畫了好幾幅,她小孩子心性,一下子就開心起來。精挑細選是我們的追求,www.jlgcyy.com隻挑選大家喜歡的,熱門的書為大家呈現,敬請持續關注,不要忘了收藏本站紫禁城就像個巨大的機器,按照原本的步調運轉,雖然康熙帶走了一些數量相當於一個小朝廷的人,但是他留下了皇長子,四阿哥和八阿哥,他們互相鉗製,政務處理的倒也讓他放心。沒有主子在身邊,日子過得十分愜意,每天打掃衛生之後,泡上一壺清茶,在書房看書是我最大的享受,如果沒有十四阿哥時不時來打擾的話,這種日子就更完美了。這不,他又來了。我正在看書看到一半,就聽見他站在書房門口輕笑道:“又在念經?你是要學的像我額娘一樣麼?”我不慌不忙的放下書,站起身來,請安道:“十四阿哥吉祥。”他走進門來,說道:“起吧。”“是。”我站起身,退到一旁。這個月永和宮沒什麼人來,他隔三岔五的來了幾次,我對他的感覺既不像對十三的熟稔,也不像對四阿哥的敬畏,更不像八阿哥的難以琢磨,比較複雜,有時候他像十三熱情洋溢,有時候又像八阿哥捉摸不透,不過他這些日子常來,我對他至少沒有以前的陌生感。他坐到書桌旁,拿起我剛才看的書瞧了一眼,“啪”的一聲扔在桌上,笑道:“這些日子見天瞧你讀這些書,是想成仙得道麼?”沒法子,德妃書房隻有經書,我無奈笑道:“奴婢不敢妄想成仙得道,隻想多讀些書,以前在家隻讀過三字經。”他大笑搖頭:“還想唬我麼?你那像是隻讀過三字經的人?”我一窘,這位爺常常會說一些讓你無法接口的話,唉,不知道該說他是開誠布公還是別有用心,隻好沉默不語。他瞧我這樣,輕歎口氣道:“多看些書也好,隻是看這些書隻怕要把人迂了,你都愛看些什麼書?”我想了想回到:“曆史類的吧。”他笑了笑,站起身往門外走去,我俯下身子說道:“奴婢恭送十四阿哥。”他走到門口,扭頭笑道:“忘記和你說了,十三哥已經隨皇阿瑪到了山東。”說完跨出門檻,離開永和宮。我站起身,算著日子,他們初九走的,十來天的功夫已經到了山東,想必康熙是去登泰山查黃河的。想起元春臨走時說的話,我心裏多少也猜透了一些,元春分明是暗示德妃是因為十三和我過於親近,而沒有帶我去南巡,但我心裏卻有疑團,如果我當初被安排在永和宮當宮女是十三求的德妃,德妃就不會這樣作,這豈不是前後矛盾嗎?唉,想來想去想不透,我也懶得費腦子,我也走出書房,深深呼吸一口,發現空氣中帶有一股清甜的花香味,我站在回廊下往高處望去,隻見永和宮的宮牆外伸出幾枝雪白的梨花,看方位是在永和宮的西邊,那裏是承乾宮,上次和元春一起去景陽宮的時候遠遠的瞧過一眼,隻是當時不是梨花的季節,隻可惜這會時候合適了,卻沒有辦法出宮。沒有主子的命令,宮女不能隨便在宮裏各處行走,雖說德妃不在,但是宮裏規矩很嚴,我和冬晴這些日子也隻是在永和宮裏待著,我也隻能看著這梨花遙遙歎氣。這天我又站在回廊下遠遠的瞧著梨花,冬晴笑道:“這些天老瞧你在這抻著脖子瞧啊瞧的,到底看什麼呢?”我手一指:“喏,你瞧。”她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笑道:“我當是什麼希罕物呢,原來是梨花啊。”我皺皺鼻子衝她作個鬼臉說道:“你瞧它開的多好啊,要是能摘一枝插到瓶裏就好了。”她抿嘴一笑,把手裏繡了一半的帕子在我麵前一晃,說道:“想要梨花啊,給我畫一枝,我幫你繡一副不就得了,省得你這樣眼巴巴的瞧著。”我聽罷也是一笑。冬晴說完就轉身回房繼續繡帕子去了,我有時候真的很佩服宮裏的女子,她們對針線有無窮的興趣,而且各個都有一雙巧手。我也準備回書房,轉身時發現宮門口進來一人,我上前一看原來是四阿哥,忙俯下身子行禮:“奴婢見過四阿哥,四阿哥吉祥。”這還是康熙南巡這麼多天,他頭一次來呢,想必裏裏外外夠他忙的。他揮手道:“起吧。”我直起身,他站在原地沒有進屋的打算,我覺得奇怪,卻不便問起,隻好躬身站在一旁,隻聽見他說道:“十三弟前幾日讓人帶回一些東西,這是給你的。”說著從袖裏拿出一個物件遞到我麵前,我眼前一亮,原來是個泥人,連忙接了過來,拿走手裏仔細把玩。他微微一笑道:“這是他走到天津買的泥人,路上走了幾天,昨個才送到我那兒,這會他人已經到了山東。”我點頭笑道:“知道他在山東,是要登泰山嗎?”他瞧了我一眼,淡淡說道:“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去泰山,是要到清河縣視察河工。”“哦”我點點頭,他靜了一會問道:“剛才站在這看什麼呢?”我一笑,伸手向西邊一指,他看了看,淡笑道:“我倒忘了,梨花都開了。”我看著他的側臉,隱有疲憊之色,想必這些天他是勞心勞力,哪有閑心注意到這些?微笑說道:“這幾天才開的。”他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道:“走,隨我去看看。”說罷轉身朝宮門走去,我愣了愣,忙跟上他的腳步,來到承乾宮。承乾宮裏麵安靜的很,進門之後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影,我奇怪的左右觀望,不知道這裏住的是哪位妃子呢。承乾宮是個兩進的院子,前院正殿即承乾宮,黃色琉璃瓦的屋頂,麵闊5間房,前麵是一片寬敞的月台,月台下就是那株梨樹,他邁步走到樹前,我站在一旁,這樹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樹身粗壯,枝繁葉茂,最高那枝高出屋頂許多呢。“這樹還是世祖爺那時種下的。”他抬頭看樹,嘴裏說著。我點點頭,世祖就是順治皇帝,他的祖父,算起來至少也有50年的樹齡了。我左右瞧了瞧,進來半晌還是不見人,好奇問道:“這裏怎麼這麼安靜?沒有住人麼?”他扭頭笑道:“這裏沒有人住。”噢,原來是空的啊,難怪這麼安靜呢,我恍然大悟。忽然聽他念道:“傷懷驚涼風,深宮鳴蟋蟀。嚴霜被複樹,芙蓉雕素質。可憐千裏草,委落無顏色。”我看著他,一時摸不著頭腦,這詩是吳梅村寫的,詩裏的千裏草暗指“董”字,寫的是順治與董鄂妃的愛情,隻是不知這與承乾宮的梨花有什麼關係。他瞧我這呆頭呆腦的樣子,輕笑道:“沒聽過這首詩麼?”我點頭微笑:“聽過,是吳梅村的。”他含笑點頭,調轉眼光望向梨樹,說道:“這裏以前住的正是董鄂妃。”原來如此,這裏以前住的竟是董鄂妃,想必在這承乾宮內,花前月下,當時的順治與董鄂妃是何等甜蜜,隻可惜樂極生悲,順治怎麼料到董鄂妃命不長久呢。我忍不住看向這滿樹梨花,梨花勝雪,微風拂來片片花瓣輕輕飄落,滿地宛如鋪上一層寒霜,有如置身於白浪起伏的海洋,身心頓覺飄逸起來。腦中遐想無限,誰能說這梨花沒有為順治與董鄂妃的愛情作過見證?而現在,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假若當初為愛癡迷的順治能看到現在的承乾宮,是否還會那樣心灰意冷呢?忍不住輕歎口氣,他扭頭瞧我,我笑笑,說道:“君看葉裏花,能得幾時好?今日畏人攀,明朝待誰掃?這梨花終究要謝的。”他眼光一閃,似是若有所思,臉色依舊淡然,一語不發。我站在原地,心裏感懷曆史,一時也是無語。忽然聽到一陣忙亂的腳步聲,朝宮門方向望去,隻見一個太監低著頭快步跑進來,繞過照壁,來到四阿哥身前打了個千,低聲快速說了些話,四阿哥聽後輕微點頭,對我說道:“你先回永和宮吧。”我福了一福,慢慢退下——康熙的第五次南巡曆時兩個月,於四月二十九日回到京城。德妃她們一行人回來,永和宮立刻熱鬧起來,伺候德妃休息以後,我們幾個小姐妹在值房裏唧唧喳喳,說個沒完,銀春把她一路上見到的美景奇聞繪聲繪色的說來,逗得我們幾個笑得前仰後合,最逗得是她竟學起江南女子說話,人家那是吳儂軟語,楞是被她說了個四不象。笑話說罷,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我細細打量元春,隻見她眼珠晶亮,臉泛桃花,竟比離京時多了幾分風情,遂笑道:“到底是南方,水土好,也養人,瞧你才去了兩個月,氣色皮膚都好多了。”她臉一紅,手裏一麵收拾著包袱,嘴上一麵說:“鬼丫頭,剛回來就來取笑我。”我靠在床頭,瞧她把衣服一件件收進衣櫃,嘻笑道:“誰取笑你了?本就是個美人嘛!趕明德主子一定給你找個好婆家!”元春尖叫一聲,撲過來,羞道:“聽聽,這滿嘴胡謅些什麼,也不害臊!”我大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