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幾乎就泡在這個小房子裏,房屋結構就是普通的一室一廳,外屋書架成排,基本上和他的書房擺放一致,唯一不同的就是書架的質地和顏色。精挑細選是我們的追求,www.jlgcyy.com隻挑選大家喜歡的,熱門的書為大家呈現,敬請持續關注,不要忘了收藏本站他的書架都是考究的硬木製成,除了質地致密堅實以外,色澤與花紋都很雅靜生動,我讓張玉柱定做了一套普通雜木的書架,書案,炕桌和炕書架,外表全做成黑光漆麵。雜木比起硬木,價值遠遠要低得多,張玉德拿著我開的單子,話不多說,眉頭也不皺一下,隻是腳下有些躊躇的去了,我笑了笑,也沒多說。裏屋稍小,我將原來靠牆而建的炕改為地台,高度隻取炕的二分之一,麵積卻擴大到幾乎占去房間的三分之二,又讓張玉德在窗根下種上一窩青竹,他辦事精乖,弄來的全是已長成的竹子,雖然現在是春天,適合竹子的種植,但是若從竹筍長起,長成也要等兩年。待這一切弄好,定做的家具也到了,四個黝黑發亮的書架整齊的立在屋中央,綠柳和喜兒一旁叫道:“這黑色太氣悶了!”一旁的張玉德也一臉訕訕的樣子,我笑道:“把漆拿來,還有梯子也搬來。”綠柳忙將一旁我調好的漆拿來,張玉德又將梯子搬來,我取了隻畫筆,回想自己打好的腹稿,提筆在書架的側麵花了隻玉蘭。雖然我早就想好了花樣,但實際畫下來,還是花費了我一天的時間,休息了一夜仍然覺得手臂酸軟,隻是效果實在不錯,推開我的小書房,入目四隻搖曳生姿的玉蘭盛開在黑漆的書架上,暗暗的發著幽光。綠柳,喜兒看了都喜歡,喜兒歎道:“格格畫的真好看!和園子裏的玉蘭一模一樣!”我這才想到王府花園裏的玉蘭這會開的正好,隻是最近沒有時間去看,正想說有空去采兩朵,張玉德就來了,他這次是給我送粗布來的,進門抬頭瞧見這四副玉蘭花,怔了一會,我接過布細看,他一旁自言自語說道:“原來是要畫畫啊!”我聽了抬頭一笑道:“是啊,我取色不取料,好木料漆成這個色就有些可惜了。”胤禛的書架取的是木料的自然紋理,我卻取的是木料後天上的漆色。他聽我這麼說,忙一躬身道:“格格說的是,是奴才愚鈍!格格還需要什麼,請盡管吩咐!”我伸手拿過一張單子遞給他,微笑道:“公公太客氣了,這些日子全仰仗公公跑前跑後,一點小意思,就當是車馬錢吧。”我話音剛落,綠柳便將兩錠五十兩的銀錠子放在他麵前,誰知他接也不接,伏在地上惶恐道:“格格折殺奴才了!奴才伺候主子那是天經地義,怎麼敢收主子的銀子?”我笑道:“公公快起來吧。”說罷便上前扶他,他連稱不敢,自己忙站了起來,垂首站立一旁,我回身坐下,笑道:“說什麼主子奴才,論起來,我也是伺候過人的,伺候人的苦處我也知道些,我來王府這些日子,全仗公公打點,以後怕也是要少不了麻煩公公,這銀子全當是對公公的一點謝意,別無它意,請收下罷。”說罷,綠柳上前將銀子放到他手上,他這次不再推辭,口中仍連稱不敢,諾諾的退下了。張玉德走後,綠柳和喜兒按照我的要求將粗布分成幾個等份,做成抱枕套,一邊做綠柳一邊說道:“好看的布料千千萬,格格偏選這種粗布!”喜兒笑道:“其實粗布摸著也挺舒服的。”我將幾張畫好的荷花圖給她倆,笑道:“布料,圖樣都先收著,咱們今天休息,出去轉轉!”喜兒一聽,高興的歡呼一聲,綠柳笑道:“我去讓張公公備車。”這次出門除了到茹雪那看看,最大的任務就是到子孫廟去求尊佛多媽媽,也就是送子觀音。到了廟裏,捐了香油錢,便拿到了佛像,我把佛像拿到手裏,左右瞧了瞧,無甚特別,又上下掂了掂,嘀咕了句“不重嘛!”,耳尖的綠柳一旁聽了,忙把佛像接了過去,用錦盒裝好,遞給喜兒,埋怨的看了我一眼,又到佛像前跪著磕頭,我瞧她那虔誠的模樣,不由向喜兒吐了吐舌頭,誰知喜兒鄭重其事的端著錦盒,連個笑模樣也沒有,我沒趣極了,拉著喜兒往外走,邊走邊說道:“這玩意靈麼?輕飄的跟什麼似的!”喜兒忙說道:“可不敢這麼說話啊,格格!”我扭頭瞧她,她把那盒子牢牢抱在懷裏,說道:“這是柳木雕的,求子最靈驗不過!不比那金身佛像差呢!”她這麼一說,我反倒有些慚愧了,信佛向善是種信仰,隻要心中有信仰,那佛像不論金身還是泥胎,都是一樣的,我雖然不信,但是剛才那隨口一說顯然讓我有點著像的味道,也許我該看看佛經了小姑娘顯然不知道我腦子裏想些什麼,見我半晌不說話,便也怯怯的不敢多說。回到王府,把佛像供上,便要上香,誰知綠柳又不讓,還振振有辭的說道:“佛多媽媽頭次請來,要格格焚香淨身後才可上香供奉!”我瞪她,用誇張的口氣道:“焚香淨身?要不要我空腹戒食一天啊?!”綠柳居然一本正經的點頭道:“原該如此!”我驚的張大嘴巴,偏又是自搬石頭砸到自己,隻好對她翻了個白眼表示抗議,經過喜兒身邊的時候,悄悄對她道:“明天戒食的時候,幫我藏點吃的!”誰知卻換來那小姑娘一臉驚惶的模樣,唉,我無聲的歎息,難道偷吃點東西,還要遭佛主報應不成?!又過了一月,院子裏的玉蘭依然開的茂盛,隻是顯然到了強弩之末,地上堆積的白色花瓣一天多似一天,我不願看它臨近破敗的樣兒,便不再去花園溜達,每日隻在自己裝修好的小書房裏看書,寫字,畫畫,隻是我畫畫水平僅限於繡花樣子,所以有時也常找些名家畫作來模仿,胤禛瞧了後問我喜歡誰的畫,以後好找來讓我學著畫,我搖頭讓他不用費心,反正隻是照著模樣畫些小品打發時間罷了,至於是哪位名家的根本就無所謂。這天我正在書房對窗的書案上模畫,模的是惲南田的《古柏幽篁》,不模那古柏,也不模那怪石,我屏息靜氣的隻模那一朵開在巨石頂端的月季,正畫到緊要處,喜兒從外麵跑進來,喊道:“格格,這兒有你的帖子!”我沒被驚著,但畢竟凝的一口氣鬆了,手一抖,一滴紅色的墨滴到紙上,胡了我剛才畫了一多半的月季花,一旁的綠柳驚呼一聲,忙扯過一張紙覆在墨上,我歎口氣,放下筆,道:“算了,趕明再畫就是了。”說罷扭頭對喜兒笑道:“什麼帖子把你高興成這樣,拿來看看。”喜兒與我相處幾個月,知道我隨和好相處,見我的畫雖然壞了,但不會遷怒於她,上前將帖子遞給我,嘻笑的討好道:“格格明兒個畫畫,我來給您調墨!”我若有所思的搖頭道:“明兒個是畫不成了,後天咱們要到八阿哥那兒去,明天就要準備準備了。”這帖子是八福晉的壽筵邀請帖,雖然我不愛應酬,但想到這次壽筵想必是邀請了宗族內的女眷,應該可以見到十三福晉,想到這一下來了興致,對她倆笑道:“走,咱們先到福晉那兒,看看是大家湊份子還是各送各的!”喜兒一聽便抿嘴笑了起來,道:“往年遇到這事,福晉都是讓各房湊份子,不過,遇到關係要好的,也可以單送一份。”我拍掌一樂道:“那可省了我的事了!”到了那天,嫡福晉烏拉納拉氏和側福晉李氏共乘一車,我自然是和格格宋氏還有格格耿氏共乘後麵一車,上得車來,卻發現車內隻有耿氏,那宋氏卻不見蹤影,我心裏奇怪,但又不願去問耿氏,自打上次她那番不友好的言語之後,我基本上就對她采取能避就避的政策,其實,偌大一個雍王府,你想不見一個人還是不難的。下得車,進得府,我便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這座貝勒府不知是不是就是後來的廉親王府,不過就算是廉親王府也消失在後來的歲月中,變為昭忠祠的一部分,何況是這個小小的貝勒府呢?兩個太監將我們一行人領至湖邊閣樓,上了閣樓二樓,就瞧見一位身穿紫紅色旗裝的美貌女子站在正中,身後跟著兩個丫頭,我們尚未走近,就聽見她銀鈴般的笑聲,隻見她上前兩步,對嫡福晉烏拉納拉氏道:“姐姐,可把你盼來了,要不是知道你貴人事忙,我真恨不得天天過壽,這才好天天和你見麵那!”我站在一旁,見她下巴尖尖,一身紫紅的衣裳更襯的肌膚雪白,恰似那湖邊的一朵芍藥花。烏拉納拉氏笑道:“還沒吃酒就開始說醉話了!哪有人天天做壽的?!你今天可是壽星佬,仔細一會莫說錯了話,讓小輩們笑話!”她拿出帕子,掩嘴笑道:“有姐姐在,誰敢笑話小妹?!”我一旁聽著,看著,原來這位便是八阿哥的嫡福晉郭絡羅氏,我瞧她豔麗無雙,八麵玲瓏,自是與八阿哥十分相配的。她眼光一轉,看向我道:“這位就是府裏新來的格格吧?”烏拉納拉氏也回頭看我道:“秋璃,過來見過八福晉。”我走到烏拉納拉氏身旁,盈盈向八福晉行請安禮,她上下將我打量一番,對烏拉納拉氏笑道:“真是個可人啊!”烏拉納拉氏微笑不語。這時,後麵又浩浩蕩蕩來了一撥人,郭絡羅氏喚來兩個丫頭將我們一行人帶到一個位置,大家各自坐定,喜兒站在我身後,我瞧她親親熱熱的拉著那一撥人中的一個,不知說些什麼,隻逗的那人嬌笑連連,那人穿著一身藍中泛綠的衣裳,清爽倒是清爽,隻是不及她明豔,我瞧郭絡羅氏對她說話的態度遠比對烏拉納拉氏親近。喜兒在我耳邊小聲道:“這是十四福晉,後麵是兩位側福晉。”我喝了口茶,心想,難怪親熱的多呢!後麵陸續又來了一些人,喜兒一一的給我介紹,這樓裏已經落座的,喜兒也給我介紹完畢,我等了半天,不見十三福晉,我不禁狐疑起來,這種宗族裏女人的聚會,是不該有什麼理由不參加的,尤其她是當家主母,除非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心裏暗想,難道是十三回來了?算算日期差不多也該從五台山回來了,我從宮裏搬到雍王府,消息便閉塞了很多,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了。正想著,隻聽喜兒小聲道:“格格,下次讓綠柳姐來吧。”我笑看她:“這話等咱們回去一定得給她再說一遍,免得她抱怨咱們隻顧自己快活,偏讓她一人守屋子!”喜兒喜滋滋的笑著,這次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女眷活動,帶上喜兒自然是熟悉方便,所以就留綠柳在家,等我熟悉後,自然可以換喜兒在家,帶綠柳出門玩耍了。這時,郭絡羅氏笑道:“今兒晚上就圖個樂子,隻有我們女眷,沒有那麼多規矩,大家都坐著,先選幾出戲吧!”說罷,每桌都過來一個太監,將戲單放在嫡福晉麵前,烏拉納拉氏沒看,隻朝我們說了幾句話,讓我們點,我們也都知趣的搖頭,笑而不點,烏拉納拉氏這才將戲單拿到手裏勾了一下,便放在盤裏。如此這般,太監將各桌的戲單集合到郭絡羅氏那裏,她看了一下,便讓太監下去了。不一會的功夫,戲台上已經咿咿呀呀地唱起來,我是個戲盲,別說這是昆曲了,就是京劇也不大聽得懂,要是唱黃梅戲,評劇這些聽得懂的,我會有興趣得多。索性不去看戲,這戲台圍著湖搭了成個半圓形,湖邊柳樹的新芽,一層層碧綠的冒出來,樹下是成片的芍藥花,紅,粉,白,紫,黃,各種顏色,一片片如雲般繞著戲台,真是戲台上是景,戲台下也是景。天色漸黑,宮燈一盞盞點亮,明暗朦朧中不知又唱起了第幾出戲,轉眼看烏拉納拉氏正在一麵看戲,一麵和側福晉李氏說話,格格耿氏倒是看的十分入神,我遂起身往外而去,喜兒忙陪在身邊,走到樓外,涼風迎麵一吹,我打了個機靈,喜兒忙低聲道:“回去吧,夜裏風涼,怕格格一會風吹了頭。”我吸了口氣,四月份的天氣,乍暖還寒,對她笑道:“你上去把披風拿來就是,我在前麵等你。”喜兒聽話的往原路跑去,我則慢慢的往前走去,走了沒多遠,見前麵有個水榭,我扭頭往後看了看,沒見喜兒的影子,不知是不是被嫡福晉問住了,一陣夜風吹來,我緊了緊領口快步往水榭走去,剛踏上台階,就見水榭中站著一人,天色已全黑,水榭裏又沒有燈,我看不清這人的麵貌,隻下意識的把腳步收回,抱歉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兒有人,打擾了。”說罷,便想轉身往回走。“是你!”那人突然轉過身來說道。我愣了一愣,隻覺得這人聲音極熟,一時卻想不起是誰,轉回身看向那人,回道:“是我。”“你怎麼在這兒?!”那人又緊著追問一句。“我為什麼不能在這?”我奇怪的答道,正想追問一句你是誰,突聽喜兒氣喘籲籲的喊道:“格格,格格!”我扭頭看向喜兒,答道:“我在這兒呢!”喜兒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著披風快步跑到我麵前,道:“我拿了披風,又想著去找個燈籠,就晚了。”我笑著接過披風,自己穿好,道:“沒事,我邊走邊等你呢!”喜兒將燈籠舉到我身前,我這才發現這人竟是十四!我高興的走進水榭,笑道:“怎麼是你?!”這時,喜兒忙上前行禮,他不耐煩的一揮手,喜兒站起身,拿
第 51 章(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