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看了一眼嬉皮笑臉的舒果,中氣十足地吼道:“果果,你去采些打頭泡和寄馬樁回來。”
舒果笑不出來了,“這天這麼熱,我去哪兒采啊!”
“在果園裏就有,要連根拔起的。”外公進屋畫符不再理會舒果。
舒果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還拉著伍森的手,臉刷地紅了,戀戀不舍地鬆開。
舒果將蒲扇擋在頭上轉身要走,耳後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我跟你一起去!”
舒果第一次聽到伍森的聲音,不由得感慨人長得好看就算了,聲音還這麼好聽。
還沒等舒果反應過來,伍森已經跟她並肩而行。
舒果急忙答道:“哦……好……”
修長的身影就在身旁,他的手還不時碰到她的手臂上,舒果一陣緊張,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其實注意力都在餘光裏。
“小朋友,果園遠嗎?”伍森低頭看著舒果毛茸茸的腦袋問道。
舒果長著一張娃娃臉,個子不高,特別討厭別人喊她小朋友,她在心裏不客氣道:“你才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臉上卻不動聲色回答:“就在屋後的山坡上。”
走了10來分鍾,舒果領著伍森就到了果園的圍欄邊。
果園正門入口比較遠,舒果頂著火辣辣的太陽,決定抄小道走小門。
小門在一個比較陡的坡上,舒果傾身抓住一根灌木枝,手腳並用往上爬,平時舒果都能輕鬆上去的,哪想今天穿了外公的拖鞋,鞋子抓地不牢,腳底打滑了一下,舒果情急之下腳掌打橫,堪堪穩住,哪隻腳板衝出了鞋口,鞋子穿在了腳踝上……
伍森在後麵噗嗤一笑,舒果尷尬得想就地挖個洞鑽進去。
伍森俯下身子,抓住舒果的腳踝,用力扯了一下才把拖鞋拉出來,丟在旁邊。舒果感覺腳上被他抓著的位置一片發燙。
伍森拍了拍手站起來,長腿一跨就跳上了坡,他蹲下身體向舒果伸出手。
舒果連忙將鞋子勾到腳上穿好,抓住伍森的手,被一股力量一拉就站到坡上了。
伍森鬆開她的手,往裏麵走去,“曾公要你采什麼。”
舒果輕輕撚捏了一下手指,水汪汪的杏眼四周打量了一下,“他說要打頭泡和寄馬樁。”
舒果往果園深處走去,伍森抬步跟上。
“那些就是打頭泡!”舒果眼前一亮,抬腳就要跑過去。
伍森視線看過去,眼神一淩,往前一跨扯住舒果的後領,像拎小雞一樣把舒果拎回來,“有蛇!!”
舒果定睛一看,確實有一節蛇身在草叢裏。舒果蹲下抓起一塊幹泥往蛇丟去,蛇被嚇了一跳,逃走了。
舒果又撿了一根長棍子,對著打頭泡的位置掃了幾下,回頭對伍森笑道:“安全了!”
伍森嘴角上揚,看她得意洋洋的樣子,出手賞了舒果一顆“薑糖”。
舒果捂著腦門不可置信地看著伍森,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會回敬他一顆的,但目測了一下,感覺自己夠不著,心裏憤憤地想:看在你帥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伍森拔了一大把打頭泡在手裏,蹲下來抖泥,舒果摘下一個黃色的果泡,對伍森說:“你知道它為什麼叫打頭泡嗎?”伍森不解,舒果捏住果泡,對著伍森的額頭就是一記,“啵!”果泡爆裂發出清脆的聲響,果漿也被壓爛了糊在伍森的額頭上。
“哈哈哈……”舒果往後逃開,伍森抹了一下額頭的果漿,無奈地搖搖頭,也跟著笑起來。
——
兩人一前一後抱著一把草藥回到家。外公接過草藥,拿到水井旁邊衝洗,然後甩了幾下,用一個塑料袋裝起來,在回屋裏拿了幾包幹草藥,一起給伍夫人,同時交待她怎麼煎藥。
伍夫人拿到藥後恨不得馬上回家煎藥給丈夫服下了,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回家了。
舒果在後屋找了一圈,在牆上找到自己的鞋,晾曬了一上午了也幹了,她穿上鞋往客廳走去,卻發現一個人影都沒有,她拔腿往門外跑,就看到老媽和大舅一行人對著遠處揮手,黑色的長款汽車已經開出了好長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