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幾天，柳葉溝的肥料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買了肥料的人發現，他們才給種子撒上沒幾天，竟然全都發芽了！
這一發現把他們高興壞了，從來沒有見過效果這麼好的。
一傳十十傳百，幾乎南市所有靠種地為生的農民都知道了這件事。
不信邪的人打死不買 ，始終不相信有這麼好的事，不願意花這點錢，到最後他們也隻能看著別人家的收成一天天高過他們。
……
陳斌運送著一車肥料出了村子，回來再教他們開拖拉機。
宋沫沫跟在幾個青壯年身後，很認真的學習，恨不得把他講的知識全都吞進肚子裏。
賀子顯來找過她幾次，宋沫沫回他：“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不過現在很忙，沒時間和你說話。”
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感覺宋沫沫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都原諒他了，卻讓賀子顯感覺兩人之間隔著很遠很遠的距離，能感受到，又有說不出的落寞和惆悵。
有人多嘴嘲笑宋沫沫，“開這種大件兒那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摻和什麼？不如好好找個人嫁了。”
“婦女能頂半邊天，有些人說話怎麼還像腦子被裹腳布裹住一樣。”
她沒理會，拿出之前的勁兒，他們說他們的，有這時間她不如多複習一下，爭取早點拿到拖拉機駕駛證。
……
與柳葉溝相隔幾百裏的程家村。
程家老太太坐在堂屋上頭，下邊坐著她的兩個兒子和兒媳。
兩個女人的臉頰凹陷，皮膚呈現出暗淡的蠟黃色。一個女人衣服縮到了肚臍上，露出黑黑的圓孔，不時散發出惡臭的味道。另一個人稍好些，眼裏不時露出點精光，暗暗觀察著屋裏所有人的神色。
旁邊有三個微胖的男娃，大的十六七歲，並不老實的眼神飄忽著，跟精明的女人說話：
“娘，隔壁的石頭都娶到媳婦了，你什麼時候也給我娶一個啊。”
“閉嘴，人家有個當村長的爹，你有什麼啊？別淨吃飽了沒事幹，夢裏想去吧。”
“我不嘛，就要媳婦，我就要！”
兩個六七歲的男娃不懂他們的哥哥在鬧什麼，媳婦有好吃的香嗎？
同時把手伸向桌子上最後一個窩窩頭。
可惜隻有一個，他們誰也不想讓誰，更不想分一半出來，最後隻能滾到地上扭打成一團。
衣服，頭發，臉蛋，看到什麼撓什麼，各種髒話說來就來。
兩個男人看著這一切沒有任何表情，可見這樣的事經常發生，他們都習慣了。
哭聲罵聲，打鬧聲，平時看還覺得這是副其樂融融的畫麵，小孩子就該這樣有生氣活力才好，現在再看，老太太隻覺得他們鬧哄哄的，像個什麼樣子。
一聲怒喝道：“都給我閉嘴！”
很少見奶奶生這麼大的氣，男孩嚇得立刻停下不敢有任何動作。
張翠芳眼神一轉，問道：“是誰惹到娘了，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老太太點點頭，這個家裏就屬這個兒媳讓她稍微滿意點。
“你們聽說了那個肥料的事嗎？”
坐在她右手邊的程老大開口：
“娘難道也想買點來種地？”
他們平時上工，公社裏也會提供這種肥料，隻是買這些的錢得從工分裏扣。
原本看買的人多了，他們也跟著試試，但老太太嫌他們亂花錢，隻能放棄了。
程老大看他娘這樣子，莫非也後悔了？他可是見過那些很快發芽的種子，給他羨慕的喲。
老太太冷笑一聲：“買？我們用得著買？”
張翠芳疑惑：“娘這是什麼意思？”
“連肥料廠都是我們自家的，自家的東西怎麼能算買？拿點又怎麼了。”
程家老二睜大了眼睛，試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