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伊市,墓園旁的教堂。
“門”的鑰匙?這是什麼狗屁理由,簡直“莫須有”,要弄死我,你直說唄......那隻手荒唐的言論讓薑眠覺得不可思議。
看著薑眠蓄力的雙腿,那隻手眼眸微眯,語氣如蔑視生靈般警告道:
“還有,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喜歡聆聽獵物垂死掙紮時的哀嚎,驚恐會演奏出絕美的樂章,這會讓我們變得無比興奮,無比狂躁......”
短暫的停頓後,它才為前麵的話語總結道:
“當然,阿諾德先生,如果你選擇逃跑的話。”
真夠變態的......薑眠嘴角抽搐兩下,忍住了要給說話者一耳屎的衝動。
他仔細回想著之前的對話,深挖細節。
偷聽?
低語?
殺死我?
此刻,從胸膛的傷痕和零散的信息碎片中,唯一能確定的是,原主是被那把匕首殺死的無疑。
從這隻手能脫口而出原主的名字來看,對方目標明確。
可作為平民出身的曆史係畢業生,他是如何招惹上這三個詭異事物的呢?
呼......胸口處灼熱的抽痛感打斷了薑眠的思索,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氣,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綿長的呼吸過後,求生的欲望又一次占據主導,疼痛、不安和恐懼暫時蜷縮於角落。
他盡可能地收束思緒,琢磨當下的局麵。
眼下,麵前這三個怪物體型瘦小,直觀感受是不具有太大威脅,要不嚐試腳底抹油?
嚐試?這種想法很危險,小命可隻有一次。
冷靜,得透過現象看本質!
它們聲音聽起來雖然幼稚,卻具備如同人類的正常思維邏輯,且似乎身兼超凡的本領。
從它們不經意間展露的能力來看,殺死自己如同砍瓜切菜,貿然行動也許隻會死得更快。
唉!逃跑是下下策!
可選擇拖延時間,等待會有救援嗎?
算了,死馬當做活馬醫,再糟,死馬還能再死一回嗎?
不是說在人生最危急關頭,有一個信條偶爾是勉強能立得住腳的嘛,實力不足,認知不夠,那就運氣來湊。
半睡半醒之時,它們似乎提到自己是偷跑出來的,那就說明它們不是黑戶。
他娘的,既然是有戶口的,該死的主人家就不知道保管好嗎?
放出來亂咬,還有沒有公德心了......
再說了,這還好是遇到我了,這要是遇到了別人,我跟你講,人家撿到了是不會還的......
看著棺槨中呆愣的人,三個詭異之物許是感到無趣了,湊在一起嘀咕了一陣,而後領頭的語氣嚴肅說道:
“阿諾德先生,鑒於你又活了一次,這讓我們很意外——又很抱歉,因為我們不得不再殺死你一次......為表達我們的歉意,現在,允許你說說你的遺言,盡管我們不一定幫你實現,但不妨礙我們快樂一下。”
你們還有這愛好......挺有規矩,挺像那麼回事的啊......你以為小爺會聽你的......薑眠撇撇嘴,默不作聲。
嘶......心髒的位置傳來熾烈疼痛和極度瘙癢,讓他不得不暫時低頭查看。
這一次,他認真審視著傷痕,不放過一點細節。
幾經比較,他發現除開最初的血汙,猙獰的傷口並沒有再流出液體,像是得到了最好的止血和包紮。
外翻的白肉隨著心髒的規律搏動往裏不斷收縮,而創口處的血肉似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這一切都昭示著愈合的到來,也許要不了多久,那裏將隻剩下淺淺的痕跡。
“這還是人嗎?難道是穿越帶來的治療效果?”薑眠無聲低語。
“沒有?那很遺憾,阿諾德先生,我們隻能送您走了。”那隻手有些失望的話語打破了片刻的沉默。
話音落畢,它的眼眸變得淩厲、冰冷,它隻是輕輕一瞥,旁邊的鋒利匕首頃刻間變得異常興奮,渴望嗜血。
“等等......有遺言,有遺言......”激動地喊叫後,薑眠在無盡的壓抑中平複下心情,而後言語舒緩而又悲傷地說道,“可憐我白活二十幾年,不說締結婚約,就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啊,我想體驗一下,牽手的感覺......”
氛圍先是一陣冷場。
緊接著,瞬間,嘲諷的笑聲就溢滿了教堂。
那隻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三根觸角樣式的血管恣意搖擺。
那把匕首上下蹦躂,敲擊著棺槨奏出了刺耳的當當聲,尤其那個木偶最誇張,笑得打滾,不慎從棺材邊緣跌落到地上。
這有什麼好笑,這有什麼好笑的,你沒單身啊,你不是單身啊......薑眠臉黑著,內心鄙夷。
就在這時,那隻該死的木偶邊從棺壁吃力地爬上來,邊猥瑣地笑道:
“咯咯咯......真夠可憐的,老大,要不你來滿足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