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金雞破曉,天光大亮。
寶釵斜斜靠在寬闊的胸膛之上,一頭烏發如雲鋪散,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美眸微微睜開,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張帶著英氣的俏臉,思緒回轉,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立體畫麵,不由的臉頰一熱。
昨兒個耳鬢廝磨,思如潮湧的讓三妹妹瞧了個真切,真真是羞死了人。
好在三妹妹是文彩菁華,流光溢彩,比之她也不遑多讓,五十步笑百步的,誰也笑話不了誰,也算是聊以寄慰了。
正此時,寶釵察覺到了少年眉頭輕揚,芳心一顫,忙又閉上了眼眸,安然的依偎在少年的懷中。
水溶悠悠醒來,凝眸看向依偎在懷中的兩位少女,瞧見寶釵眼睫微顫,那臉頰上若有若無的玫紅浮現,心下恍然。
寶丫頭這是早就醒了啊。
一時之間,水溶戲謔之心油然而生,摟在少女玉肩上的手兒探向膏腴之地,隻覺豐軟、細膩,真真是讓人愛不釋手。
此刻,寶釵那張豐膩白皙的臉蛋兒恍若蒙上一層胭脂,芳心暗啐不已,知曉不能再裝睡了,“嚶嚀”一聲,彎彎的眼睫顫抖了下,美眸睜開,顫聲道:“姐夫,你醒了。”
剛醒手腳就不幹淨,就這麼癡迷她的身子?
水溶凝視著寶釵那張嫣紅似血的臉蛋兒,心下不覺好笑,原以為寶釵會支撐片刻,不曾想心性如此急躁,真就是過於敏感了。
不過水溶也不戳破寶釵的小心機,笑著點了點頭,如法炮製的將裏側的探春揉醒。
昨兒個沒什麼大場麵,無非就是帶著兩人觀賞林間山泉,不至於身子乏累。
睡夢中的探春“嚶嚀”一聲,那雙英眸睜將開來,迎上滿臉笑意的水溶,腦海中浮現出羞人的一幕,皙白的鴨蛋臉麵上浮上一抹暈紅,輕聲道:“姐夫。”
水溶亦不多言,笑道:“時候不早了,都起來吧。”
探春輕輕頜首,抬眸對著一雙瑩潤的杏眸,心下一顫,忙又偏過螓首,隻覺芳心嬌羞不已,一時無法見人。
水溶見狀輕笑一聲,也不理會,從綿軟的溫柔鄉內起身,清晨時分,屬於朝氣蓬勃之際,最易擦槍走火,故而不能多加膩歪。
寶釵原就是知冷知熱的賢妻良母型,昨晚的羞怯,大抵是因為一時的不適應,眼下世麵大漲的寶釵沒有昨晚那般彷徨無措,見少年起身,豐潤的臉蛋兒羞紅如霞,水潤的杏眸泛起朦朧霧氣,柔聲道:“姐夫,我伺候你起床。”
水溶應了一聲,並沒有拒絕寶釵的伺候,而探春亦是個懂得照顧人的,朝著屋外吩咐一聲,便也起身幫襯起來。
須臾間,早早在外間候著的丫鬟們一個個衣著光鮮或端銅盆、或拿帕子,或拿青鹽,或捧茶的齊刷刷的侍立在一旁。
待整理好衣裳後,水溶看著身披小衣的探春與寶釵二人,雪白的肌膚在清晨的日光下襯的燁燁生輝,若隱若現的春光,更是引人入勝,溫聲道:“好了,你們也穿上衣服,別著涼了。”
活色生香的,這是在鋼絲上跳舞,說不得要請寶釵與探春喝上一份新鮮又熱騰騰的原味豆汁。
然而水溶乃是君子,所謂君子藏身於器,待機而動,眼下可不是時機。
兩人聞言輕輕頜首,默契的對視了一眼,會心的將昨日的窘迫避而不談,各自從屏風上拿過裙裳穿了起來,而後行至梳妝台前,對著菱花銅鏡梳妝打扮。
水溶這會兒接過丫鬟端過來的桂圓湯,呷了兩口,吐在精美的油畫琺琅瓜瓣花卉唾盂裏,接過帕子擦了擦唇角。
“咳咳.”
正此時,一聲輕咳聲傳了出來,讓水溶的目光落了過去,隻見跪伏捧著唾盂的嬌軀微顫,似是極力克製著。
見此情形,水溶眉頭微蹙,輕聲道:“好了,下去吧,這裏不用你伺候了。”
丫鬟心下一驚,弱質芊芊的身形恍若迎風而倒,忙匍匐在地,惶恐道:“王爺,奴婢隻是喉嚨幹癢,一時沒忍住,還望王爺恕罪。”
水溶見狀頓時訝然,不就是讓你下去,怎得好像他做了什麼惡事似的。
轉念一想,水溶明白過來,他原是看這丫鬟似是身子不適,故而讓她下去歇息,可他那番話倒是讓丫鬟以為自個不滿,趕她離去。
生活不易,能在王府當丫鬟,已然是燒高香了,怎會不珍惜這份工作。
這時,不施粉黛的探春走了上來,凝眸看向水溶,解釋道:“姐夫,五兒素有弱疾,怠慢之處,姐夫切莫見怪。”
五兒?
水溶目光落在匍匐在地的丫鬟身上,這丫鬟,應該就是那廚役之女,柳嫂子的女兒柳五兒。
記得當初在元春大婚之夜之時,也曾在水溶麵前露過臉,柳五兒品貌不凡,生得與平、襲、鴛、紫相類,更因為俏麗的臉蛋兒上有股子病嬌的皙白,嬌軀苗條,宛若扶風楊柳,頗惹人憐惜。
沉吟一聲,水溶舉目看向探春,好笑道:“在三丫頭心裏,姐夫就是個計較的人?”
下麵的人不了解水溶的性情,作為枕邊人的探春會不了解,怎得,這是小肚雞腸的,未能探明根底?
探春聞言玉頰微微一熱,英眸白了少年一眼,凝眸看向匍匐在地的柳五兒,清聲道:“好了,姐夫不會與你計較,你且安心伺候。”
水溶凝視著探春笑而不語,他知曉探春這是在為柳五兒開脫,細細計較,似柳五兒這種素有弱疾的丫鬟,府邸一般是不會留用,一來是晦氣,二來便是怕伺候不當,而柳五兒一直留在王府辦差,應是探春不予計較。
自家這三丫頭,做事果敢練達,麵對犯錯的仆人絲毫不手軟,然而心底還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