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林若素的靈魂占住了原來應該是安敏的身體,隻得感同身受地體驗那三十杖的“刺激”後果——痛得死去活來。饒是如此,也蓋不住她的好奇心:“安敏……我的意思是我……到底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條?”
誰知四嬸卻激動地霍地站起來:“他們說你和長工私通!怎麼可能,你是內院讓人服侍的三夫人,那長工是外院做粗重活計的下人,平時連麵都見不著,怎麼牽扯到一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有貓膩,偏是那莊主瞎了眼,什麼也看不出!”
林若素暗暗乍舌,這個罪名可不小,浸豬籠都夠格了。但卻絲毫聯係不到自己怎麼會到這裏。難道說是安敏被打得剛剛斷氣,自己又同時被車撞得靈魂出竅,正好飄到這裏,就上演了一場“借屍還魂”的戲碼嗎?這個想法實在有點恐怖,嚇得林若素麵上不禁一白。四嬸以為她是在為了之前的事傷心,忙安慰她不要多想。
正在這是時,一個壯實的漢子推門進來,見到林若素靠坐在床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而四嬸已然起身迎向他:“當家的,藥抓回來了?”估計這應該就是安敏那個好心的宗親安四了。林若素粗略地打量了一下他,黝黑的皮膚,結實的身體,一看便是個耿直樸實的農家漢子。
林若素猶疑地叫了他一聲:“四叔……”
安四愣了愣,有些局促地向林若素點點頭,便轉身挑了門簾向外走去:“我……我去……去熬藥。”
四嬸回過身來向林若素擺擺手:“別理他,他心眼實,就是嘴笨。”然後又去床對麵的櫃子裏捧出一疊東西,小心翼翼地走到林若素麵前:“安安,看看這衣服,是你被送回來時穿在身上的,我找了點相同顏色的零布補好了,料子差了些,不過不細看是看不出差別來,到底還是能穿的。”等林若素道了謝接過去後,四嬸又從貼身處拿出一個小布包,一手托著,另一隻手打開包在外麵層層疊疊的布:“這是你被送回來時戴在身上的首飾,我一直貼身放著。”
林若素探過頭一看,原來是一支鑲了紅寶石的翠玉簪子,一對鏤花銀耳環和一條斷開的金鏈子,材質什麼的她一個沒房沒車沒男朋友的當代小打工妹是不太懂,但看做工卻還是知道都是很精致的,想來價格也是不菲的。她搖了搖頭:“我在四叔四嬸家躺了這麼些天,這些做開銷怕是還不夠,四嬸你就拿著它們吧。”
四嬸哪裏肯收,佯怒道:“安安,你這麼說不是打你四叔和我的臉嗎,難道我們幫你就是為了圖這個啊。”
兩人幾番推讓,最後四嬸還是沒收,林若素隻好接了過來,心裏暗忖,等自己能走動了就去把這些首飾變賣掉,把得來的錢都給這對老實敦厚的夫婦。自己既然接管了安敏的身體,又承蒙這兩位的照顧才沒有二度掛掉,當然要頂著這個安敏的身份活下去。或許是因為她從小被生身父母拋棄,在沒有親情可言的孤兒院長大,十分渴望有長輩的疼愛;或許是因為已經死去過一次,讓她格外珍惜這次重生般的生命;又或許是可憐安敏的身世,希望自己這個從千百年後來到這裏的新時代女性,可以走出不同的命運……
總之,林若素在心裏堅定地對自己說,你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