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江黎明麵色痛苦跪倒在地,雙手抓著胸口止不住地咳嗽。
他上一秒還躺在手術台,下一秒睜開眼睛發現環境大變,所見皆是夢中都難以想象的驚駭之物。
地上滿是長著倒刺的紫色雜草,那形如銳利刀刃的葉片發散著淡淡熒光。
視線往上則是纏繞著猩紅藤蔓的不知名紫黑樹木,四周被陰森詭異猶如活物的灰霧籠罩,隻是吸入一口立時讓人心髒抽搐。
“這就是夢中的世界嗎?好像還不錯,哈哈哈哈!沒想到我死之前還能見到這樣的風景!”
江黎明有些神經質的大笑,些許淚水從眼角滑落。
有些感慨,有些遺憾。
過往記憶野馬般強橫地蘇醒,回顧短暫的二十多年人生經曆可以說平凡至極。
兒時是眾人誇讚的乖寶寶,少年時是無可救藥的網癮少年,大學畢業後是麻木不仁的社畜。
曾三度告白以失敗而終,已然心如死灰。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如行屍走肉一般,隻為了活著而活著,無法逃離那世界製造的絕望牢籠。
他甚至盼望能迎來一場壯烈的死亡,如果當初參軍就好了。
想去冰島看璀璨的極光,去北海道看躍動的飛魚,去盧浮宮看蒙娜麗莎的傳世微笑。
正如那句“夢是現實的延續,現實是夢的終結”,沒勇氣也沒能力實現。
直到他查出自己癌症晚期,才像是解脫一般鬆了一口氣,唯一遺憾的是沒能給父母養老。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好疼!”
江黎明回過神吃力地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異常虛弱,而且...很小!
十幾歲少年一般的體型,遍布黑色細鱗的皮膚,以及破爛的黑色獸皮裙。
不僅如此,胸前有一道從左肩蔓延至右肋的巨大爪痕,傷口深可見骨,大片大片的鮮血正在流出。
“夢裏怎麼會有痛覺?這身體和傷口是怎麼回事?”
此時慌亂是於事無補,江黎明強迫自己在短時間內恢複冷靜,必須先想辦法活下來。
時間就是生命,當務之急是抓緊時間找到止血和治療的方法。
他環顧四周,除了自己之外隻有一道染血的足跡,四野寂靜無聲。
與此同時,腦海中有陌生的記憶開始湧現。
神棄之地,永恒黑暗國度。
這個世界的主人是無處不在的灰霧,它終結了前代文明,造就了如今的扭曲。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麻繩專挑細處斷!
“真正致命的不隻是這傷口,還有灰霧嗎?一旦吸入過多,而無法服用淨靈樹葉來壓製體內的詭異物質,就會變成無意識的活屍!”
江黎明伸手捂住胸前的傷口減緩流血速度,緊皺著眉頭繼續瀏覽記憶,希望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救命稻草。
至少弄清楚他為什麼會在這裏,之前發生了什麼。
“狩獵、淨靈樹、霧魔,以及...外來者。”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咬牙道:“左右都是個死,不如拚一把!沒有猶豫的時間了!”
回憶的畫麵出現了參與爭鬥的第三方,如果可能,少年希望在死者身上搜到療傷藥。
…………
江黎明踉踉蹌蹌地沿著鮮血足跡前行,並整理已知信息,
“事情經過可以概括為一個名叫李鳴的少年跟隨村裏的狩獵部隊前往霧魔之森,目的是尋找最近傳說中發現的淨靈樹,期望能夠獲得大量的淨靈樹葉,以此度過下一個“誕靈祭”。
他們寄希望於幸運的想法並沒有實現,理所當然的碰到了占據淨靈樹的霧魔,也遭遇了滑鐵盧。
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殘酷無情的人世無論何時都不會改變嗎?
”
少年小心翼翼地前行,一步一步尋找著蹤跡,周圍也不再寂靜。
猩紅的藤蔓數次向他發起攻擊,都被他幸運的躲過。
江黎明搖頭微歎,不經意間視線掠過一片紫紅色的花叢。
他要邁步遠去,忽地轉頭死死盯住此物,喃喃自語道:“也許天無絕人之路!”
這片花叢頗似他兒時在鄉下玩的時候經常遇見的那種紅柳子,學名羅布麻。
他有次摔傷了腿,奶奶用此物來止血,故而印象很深。
“不管了,用了再說!”江黎明連忙摘了一把塞嘴裏嚼碎,細細地敷在胸前的創口上,“嘶!真是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