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狼本來是想拒絕的,甚至“不”的拚音都蹦到了嘴邊發出一個“b”的音節。

她正要跟這個該死的boss大戰三百回合啊!

但緊接著銀狼就硬生生把這個不字咽回了肚子。

因為這個小男孩看起來有些不同尋常。

銀狼降落之後是從外圍的城市徒步過來的,見過很多阿司星上所謂的“賤民”。

他們大都滿臉死氣,神情呆滯,不僅皮包骨頭,而且渾身都髒兮兮的,散發出一股惡臭。

最重要的是,他們對於任何事物都有一種難以消除的畏懼感,見到自己稍微靠近便會驚恐地蜷縮起身子,好像自己是要去打他們一樣。

他們受到摧殘與壓迫的,不隻是身體,更是精神,心已經死了,活著的身體也隻是行屍走肉。

這才是阿司星的賤民最痛苦,最可悲的地方。

但這個明明同為賤民的小男孩卻不一樣。

他雖然同樣瘦得可憐,眼神卻充滿靈動與活力,衣服雖然破舊,卻被洗得幹幹淨淨。

站在那裏,腰杆挺得直直的,臉上還帶著些稚氣與天真。

說不定這就是艾利歐預言中的那個人。

於是銀狼放下了手裏的終端,嚼了嚼嘴裏的泡泡糖,看著這小男孩問:“幫什麼?”

“哎呀?姐姐您答應啦?”那小男孩立馬喜笑顏開,很是高興地握住了銀狼的手,眉飛色舞地說道:“嘿嘿,我就知道姐姐您是大大的善人!”

“剛剛我隔著好遠,一眼就看到姐姐,姐姐長得這麼漂亮,心腸果然也是一頂一的好……”

“?”銀狼把手從那小孩手裏抽了回來,然後懟了一句:“我還沒答應。”

“呃…”那小孩頓了一下,舔舔嘴唇繼續說:“那您能不能答應啊?”

“你說說看咯,有意思的話我就考慮考慮。”銀狼把終端收了起來,在考慮要不要跟卡芙卡彙報一聲。

“哦,是這樣的,我叫齊久安,是南邊一戶人家的傭人,今天早上出來幫家裏的大人買藥。”

齊久安趕忙道:“但是我剛剛不小心把買藥的錢搞丟了,這藥對那大人很重要,而且數量稀少,一周隻有今天上午有賣。”

“但我現在回去取錢,路途遙遠,我怕耽擱了時間,再回來藥就被賣完了。”

“哦,我知道了,你想找我借錢?”

銀狼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姐姐聰明!”齊久安趕緊也點點頭,還很誇張的張手對著自己胸脯拍了幾下,道:“您放心,等我買了藥,送回去立馬就取錢來還您,不會讓姐姐吃虧的。”

“哦~”銀狼笑了笑。

有意思,這小孩是個騙子。

他區區一個賤民,幫主人家買藥,還把錢弄丟了,回去後主人會給他錢讓他來還別人嗎?

按照銀狼這些日子對這個階級區分可怕的星球的觀察,像犯了這種事的賤民,被主人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要麼就是弄丟了錢後想騙自己的錢然後一去不返,要麼就是從頭到尾都是編的。

不過這幾天在阿司星等什麼“命定之人”等的銀狼都快無聊死了,終端上又沒多少遊戲可玩,卡芙卡還不讓自己回船艦。

好不容易碰到點樂子,銀狼不介意陪他演一演,更不用提要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