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嘴閉上,別給我們添亂。”
“唔,我哪裏添亂了哇……”大耳朵委屈的說道。
“艾琳娜,聽了你的分析,我覺得很有道理,可我所經曆的隻是幻象,是伯恩斯的記憶,是否為真實發生過,而不是被篡改的,實在無法保證。而且作為記憶,我隻是看見了發生的事情,並沒有親自操作的感覺,實在不知處理心髒的力道和手感,這就像是做夢,你懂的。”我說道。
“事到如今,你必須給力,艾吉奧,相信自己,做吧。”艾琳娜鼓勵道。
在這片被血識技術封鎖的大門內,我們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幻象,全都拜絕望重映之棺所賜。現在既然已經挖到最核心的地帶,實在沒有理由不聽從艾琳娜的吩咐。記得上一次麵對心髒,還是多年之前,村裏人為了鍛煉年輕人的膽量,要我們這些剛開始長胡子的男孩們,從被宰殺的,還冒著熱乎氣的牛身上,將心髒挖出來。當時隻有一頭牛,包括我在內的三個男孩,隻有一個人敢做這件事,我和另一個人,最多隻是用刀捅了捅牛心。
這是我唯一一次近距離接觸心髒,後來開始跟隨父親打鐵,身材越來越魁梧,再沒人要求用牲畜的心髒鍛煉我的膽識了。
攥著艾琳娜的匕首,在心髒的上方比劃多次,遲遲不敢下手。有了伯恩斯的記憶,讓我懂得,麵前的心髒,並不是動物的心髒,而屬於人,至少半人半怪,這帶來極大的壓力。就在我下定決心準備一試的時候,艾琳娜抓住我的手腕,嚇了我一大跳。
“你幹什麼?”我問道。
“別莽撞,好好回憶當時的場麵,不要落下任何細節。”艾琳娜提醒道。
我應了一聲,閉上眼睛仔細的回憶。我仿佛重新回到伯恩斯城堡的地下,站在血腥的匕首台的旁邊。匕首台上束縛著一個半人半怪的家夥,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灰色的肌膚疊著許多褶皺,一雙大眼充滿恐懼,不斷的發出哀嚎的聲音。屋內再無他人,我伸出手撫摸怪物的胸口,它沒有傑克和大耳朵的胸口那麼魁梧壯碩,也沒有艾琳娜的柔軟溫暖。
我抬起另一隻手,艾琳娜漂亮的匕首嘖嘖發光,好像剛剛進行過打磨。怪物苦苦哀嚎,但這並不能激發我的憐憫之心。匕首劃過胸口,大量血液順著傷口流出,而後,一顆血淋淋的跳動的心髒暴露在外。怪物已經痛死過去,我用匕首的尖輕輕劃開心髒,打開一道口子,裏麵有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灰色蟲子,處於沉睡的狀態。
這就是取出蟲子的整個過程,不知為什麼,我對此記得如此真實。當下睜開眼,準備如法炮製。然而就在我睜開眼後,場麵已經和閉眼之前完全不一樣了。不知何時,大耳朵也進來了,守在艾琳娜和我之間。
“唔,艾吉奧老弟,你醒了?”大耳朵問道。
“什麼我醒了?我沒睡啊。啊!難道我又被伯恩斯給……”
“你都知道了?唔,剛才聽到艾琳娜一聲慘叫,我就跳下來了,你正凶巴巴的抓著她的脖子呢,說話都是伯恩斯那個混蛋的聲音,讓我們不要多管閑事。”大耳朵說道。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都不知道……”
“唔,我沒有怪你啊。”大耳朵憨憨的說道,但是看得出,因為我的舉動,讓他頗為心疼艾琳娜。
“艾吉奧,這更加證明了我的判斷,快,剖開心髒,而且不要胡思亂想。”艾琳娜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我隻覺得手腕特別疼,應該是剛才掐艾琳娜脖子,被大耳朵掰開時弄疼得。匕首掉在一旁,我趕緊撿起來,毫不猶豫的劃開心髒。艾琳娜和大耳朵也湊過來,低頭一看,當中果然有一隻灰色的、沉睡中的蟲子。